哈哈哈!!!”
此刻的两人似乎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显然是大限将至,凌不凡不再搭理二人,打算去石门再看看。
“你走不了!你已经没机会了!!!
一起留下吧!哈哈哈!”结果陵昊却猛然扑在凌不凡脚下,将其死死抱住!!!
“撒开!”凌不凡此刻也接近力竭,连动手杀他们都费力!
陵昊仰起赤红如血、疯狂膨胀的脸庞:“东陵负我在先!非我叛东陵!
这忠心…喂了狗!
这热血…洒错了地!
今日…就在这龙气汇聚之地,在这东陵最深处…了结这一切!
我们一起下地狱!一起下地狱吧!!”
他的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皮肤崩开血口,却兀自狂笑,笑声凄厉如夜枭:“哈哈哈!
尘归尘!土归土!
让这深宫作墓!让这龙气陪葬!
陛下…老臣…这就来…陪您…共赴黄泉了!!!”
陵叙也耗尽最后气力,身体如同破裂的血袋,软倒下去......
话音未落,两人的身躯再也无法承受那狂暴药力的反噬,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猛地爆裂开来!
血雾混合着破碎的骨肉,瞬间被汹涌而入的冰冷河水吞没、冲散.......
“也好…终究是…东陵的臣子…死在…东陵的根上…恩怨…两消…..
我们终究是姓陵啊......”
一丝解脱似乎还在轰鸣的水流中久久回荡,最终归于死寂......
一切野望,一切恩怨,尽数埋葬在了地宫,可自始至终他们似乎都保留着一丝执念,那就是他们本就是东陵的人.....
凌不凡扯出袖子,踉踉跄跄的来到石门前,望着尽数被毁掉的机关,心底瞬间凉了半截!!!
“不行,娘子她们还在这里等我,我不能这般!不能就这样死了,东陵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
凌不凡急忙吞下沈采薇给的丹药,下一刻体内的真气再次充沛,而身上的伤势也短暂的被屏蔽痛觉!!!
他再次将内力运转到极致,朝着石门一拳轰出!!!
轰!!!
结果这一拳下去,整个石门居然纹丝不动,反而是周围的水被激起阵阵水花!!!
凌不凡没有丝毫停顿,再次轰出数十拳!!!
可依旧是让人绝望,石门并没有丝毫破败的极限,唯有阵阵冰冷的水花拍打在他身上.......
凌不凡随着最后几下的全力一击,心彻底凉透,都不需要药效过,再过半柱香,水位就会将此地彻底淹没,到那时结果就是被水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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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河水,已漫过腰腹,如同无数条阴毒的蟒蛇,缠绕、挤压,贪婪地吞噬着所剩无几的体温与空气。
凌不凡踉踉跄跄的回到高台,跌坐在冰冷坚硬的龙椅上,平静的整理着身上的衣袍.....
那象征着无上权柄的盘龙浮雕此刻硌着他的背脊,只余下无尽的讽刺与悲凉。
他赢了。
他以近乎玉石俱焚的狠厉硬生生将天人教左右两大巅峰护法毙杀于这东陵遗迹之地。
陵昊与陵叙临死前那癫狂的控诉,仿佛还在浑浊的水浪中回荡,最终也被这灭顶的洪流彻底吞没。
他们死了,带着对东陵复杂情感,那扭曲的忠诚、被辜负的怨恨、以及最终“葬于东陵根上”的诡异解脱.....
沉入冰冷的水底。
可他自己呢?
凌不凡低头,看着怀中紧贴胸膛的紫檀木盒。
那里面,便是他千辛万苦、引敌入彀也要夺回的传国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八个字承载着东陵的国运,凝聚着无数人的心血与牺牲,是他父皇陵渊半生流离、是他忍辱负重、是无数东陵遗民翘首以盼的象征。
它就在他怀里,触手可及,沉甸甸的,却冰冷得如同河水。
他拿到了。
却是在这绝境之中。
一丝苦涩到极致的笑意,缓缓爬上他沾满血污与泥水的嘴角。
那笑意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自嘲与悲怆。
“呵……机关算尽……到头来……竟是这般结局……”
视线扫过四周,穹顶最后的一丝光芒被吞噬,只余下令人绝望的黑暗。
药效……正在如潮水般退去。
透支的经脉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疲惫感如同山崩海啸般袭来,沉重得让他连抬起手指都觉得费力。
水位还在无情地上涨。
这一刻凌不凡想了很多,想到三位娘子还在外面吗?
他想起了父皇陵渊。
那个伟岸如山、却也背负着无数秘密与血债的男人。
二十余载西夏沙漠深处的孤寂,天人教欠下的累累血债……
李长春的死,黎王的死,千千万万东陵子民的殇……
他曾发誓要一一清算,要将东陵的旗帜重新插回故土。
他拿到了玉玺,这本是复国路上最重要的一步,是凝聚人心、号令天下的象征!
可如今……这承载着国运的神器,竟要与他一同葬身在这幽暗冰冷的水底,成为永远无人知晓的秘密?
这是何等的讽刺!
何等的……不甘!
“父皇……孩儿……无能……
李长春.....万振山,黎王....我终究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涌上心头,混合着冰冷的河水,几乎让他窒息。
他辜负了父皇的期望,辜负了那些为他牺牲的人.....
回顾这半生,自己从一个小小赘婿,被人一步步扶持到如今这一步,是何等的不易啊.....
复国的宏愿,报仇的誓言,儿女情长……
一切的一切,都将随着这不断上涨的洪水,化为泡影.....
体内的龙气似乎变得异常躁动不安。
它在受损的经脉中左冲右突,仿佛不甘就此沉寂。
怀中的紫檀木盒,也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意透出,与躁动的龙气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然而,这微弱的联系,在这灭顶的洪灾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徒劳。
“终究还是你宁陾略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