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生病,他表情虽然很凶狠,这句冷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势。
清桅心里的气无端散了一半,她不打算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转过身,只是拿清淡疏离的眸子看着他。
可她越是表现的平静,但王瑞林看来越是对他无所谓,他便越是气恼。他猛地拉开身旁的抽屉,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重重摔在茶几上,纸张碰撞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个你为什么不要?!"他声音嘶哑,眼底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从她最终决定去见赵夫人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市政礼堂那番对话起了作用——她终于对他生出一丝信任。哪怕只是一次试探,却已是他求之不得的转机。
然而这转机来得艰难,失去得却如此轻易。
当赵府满目血污的现场被发现,赵夫人离奇失踪时,他就明白,那薄如蝉翼的信任已被彻底粉碎。
估计还连带着戴家之事,她对他的怨怼更甚。
他心急如焚地追查赵夫人下落,可线索尚未明朗,波尔酒庄旗下两家酒庄、三家商行竟接连被陆璟尧强行查封。这丧心病狂的举动,分明是趁火打劫!
怒火中烧之下,他直奔雪嵋关,联合张关冲突袭北江。这一仗虽迟早要打,但寒冬用兵实属不智。他费尽心思才让张关冲打头阵,所幸张家军骁勇善战,又精通雪地作战,这才为他争取到追查真相的时间。
当终于查明赵夫人线索和程叶音落水真相时,他迫不及待想向清桅解释。可偏偏此时听说她被软禁在西山半月有余,进出不得。
陆璟尧的耳目无处不在,他只能苦苦等待。直到清桅前往医院,他立即让戴玖远送去辛苦搜集的证据。却万万没想到,她不仅断然拒绝,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根本无暇顾及手术之事。一个多月的奔波劳碌早已透支他本就孱弱的身体。最后,当她将那千辛万苦得来的证据弃如敝屣时,他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鲜血喷涌而出,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还是不信任我?"见她迟迟不答,他倾身向前,再次开口逼问。
"不是的。"清桅仓促否认,睫毛轻颤着抬起。情绪的激动让他额头冒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悍,脸上泛起盈盈水光,唇色苍白,让他更是显得孱弱。这样一个小心翼翼被捧起来的生命,她怎能忍心让他继续在这样一份终究会无极而终的感情里越陷越深。
小主,
这太残忍了。
对他不公平,
对这来之不易的生命更是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