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像是行走在钢丝上的人,既要斩杀前方的恶鬼,又要小心脚下名为‘政府’的万丈深渊。”
“一旦我们的存在暴露,被官方察觉到这股不受控制的武装力量,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做?”
产屋敷耀哉没有直接说出答案,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政府不会去关心鬼是否存在,他们只会看到一群手持利刃,拥有超常能力的“法外之徒”。
迎接鬼杀队的,不会是嘉奖与合作,而是毫不留情的围剿与镇压。
“在这样尴尬的身份下,我们连合法地佩戴日轮刀都需要用尽各种方法去掩饰。”
“又怎么可能,拥有合法使用枪支的权利呢?”
“那无异于在黑夜里点燃火把,告诉所有人,我们在这里。”
“那不是在斩鬼,那是在自取灭亡。”
陈羽静静地听着,心中了然。
鬼杀队的敌人,从来不只是鬼。
还有这个时代本身。
他们被夹在恶鬼与人间秩序的缝隙中,艰难地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产屋敷耀哉的声音变得更加深沉,他仿佛能看到那片被血色笼罩的,不为世人所知的战场。
“鬼,对于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来说,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知道其存在的,只有我们,以及那些不幸的受害者。”
“对于整个社会而言,鬼,终究只是极少数的‘非主流物种’。”
“正因为如此,鬼舞辻无惨才敢那般有恃无恐,视人命如草芥。”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杀再多的人,在庞大的人口基数下,也只会被当成普通的失踪案或凶杀案来处理。”
“民众不会相信有鬼,政府更不会。”
“而这,也恰恰限制了我们的手段。”
产屋敷耀哉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
“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在城市中,用枪械与鬼战斗,会发生什么?”
“巨大的枪声会瞬间打破夜晚的宁静,惊扰无数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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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横飞,可能会造成无法预估的附带伤害。”
“战斗结束后,现场会留下大量的弹壳,以及被热武器破坏的痕迹。”
“这些,又要如何向民众解释?如何向闻讯而来的警察和政府官员交代?”
“我们会暴露,鬼的存在也会以一种最糟糕,最混乱的方式公之于众。”
“那会引发巨大的社会恐慌,动摇整个国家的根基。”
“到那时,我们鬼杀队,就会从保护者,变成引发社会动乱的罪人。”
他抬起手,仿佛做了一个比喻。
“我们现在的工作,像是在一个熟睡的病人身上,用手术刀精准地切除恶性的肿瘤。”
“过程必须安静,精准,且不伤及无辜的组织。”
“而使用枪械,就像是抡起一把大锤,砸向那个肿瘤。或许能砸烂它,但整个病人也会被我们一同毁灭。”
“我们带来的麻烦,远比鬼本身更大。这会让鬼杀队彻底站到政府和民众的对立面,再无立足之地。”
一番话语,清晰,冷静,却又充满了血淋淋的现实。
在场的柱们,即便是性子最急躁的不死川实弥,也陷入了沉默。
他们每日都在与鬼厮杀,却很少从如此宏观的角度,去思考自己战斗的意义和束缚。
主公大人的话,让他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肩上所背负的,不仅仅是斩鬼的使命,更是守护这脆弱日常不被打破的沉重责任。
陈羽点了点头,他完全明白了。
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鬼杀队不用枪,不是因为观念陈旧,也不是因为武器无效。
即便有大规模用“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打造子弹的手段也无法使用。
因为他们被政治、社会、以及保密原则这三条无形的锁链,牢牢地捆住了手脚。
他们只能选择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做出最优解——那便是将冷兵器和个人战技磨炼到极致的剑士之路。
不过,如果这个国家现在对枪械管制这么严格的话。
那自己之前跟西园寺雪绘和老管家伊藤原介提议进口些枪炮防身,也算是胡言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