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来?何所往?”张元敬喃喃说道,“不过是本真之问,我已经历!我便是我,山村小儿,玄天修士,如何能是空远!”
僧人一笑:“你急于完成对武元奎的承诺,在这无字经书中一梦数百年,至今日方才参透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道理,从中走了出来。正因如此,贫僧方才有所感应,从得以经书中现身!你之所求无非是炼化那魔蝎的法门。唯有将之炼为己有,方可进阶金刚,与道门化神一战!”
张元敬果断否认:“阁下不要再玩这等伎俩了!我便是张元敬,是道门元婴,玄天弟子,绝不会忘记自身从何而来的!”
僧人眉头微挑,似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如常,仍是笑着说道:“你只认张元敬的记忆,却不认空远的记忆了吗?同样是数百年的修行,同样有许多的师友和敌人,为何如此肯定地否掉空远,而只留张元敬?”
他的声音充满奇特韵律,引动张元敬脑中记忆如潮,作为僧人空远,从刚入门的小沙弥到艰难突破比丘,再到沉寂百年,终于进阶和尚,乃游历凡俗国度,渡人渡妖渡魔渡己,与道门修士鏖战数百场,再回珞珈山苦修,终于悟通一门真言法,成就佛门罗汉之境。一幕幕场景,历历在目,皆为亲身经历,所有体悟,也都刻骨铭心,须臾不可淡忘。
僧人笑容满面地看着脸色不停变化的张元敬,秀丽的眼眸中透着期待:“这桩桩件件,均是罗汉一言一行所得,如何做得了假!又如何能够平白无故地填入罗汉脑中!”
张元敬抬眼扫他一下,没有做声。光从识海中的记忆看,实在不像是幻境。尤其是当年山村小溪中,他与武元奎抓鱼的场景,是不可能被外人知晓的,故此突然出现在此场景中的和尚,着实过于古怪。
“敢问阁下究竟是谁?便是在珞珈山中,我也未曾听说过你!”
僧人神色一怔,瞪大眼睛看着张元敬:“你,你还是不认自己是空远?”
“阁下若认我是空远,我便是空远!”张元敬淡然说道。
“那些记忆,如此真实,不能让你有丝毫的怀疑?”僧人似仍旧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