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无人再是你故友!”李满丝毫不买他的账,高声喊道:“你若束手就擒,我还能留你全尸!”
身后士兵皆已进入战备状态,看上去丝毫不会给他留活路。
莫弃不费吹灰之力将鹿意安扣在自己怀中,那只方才送出的簪子就这样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尖锐的发簪只需轻轻一用力就能刺穿细嫩的皮肤。
“李将军的诱饵何尝不是我的质子?”
他笑得目中无人,令李满愤恨不已。
鹿意安双目含泪,望着李满充满犹豫的双眼,亦在笑:“叶恩不在了,我也不再有期盼,以我一人之命换满城百姓的命,李将军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娇小的身躯在男人宽大的怀里不具有任何威胁,而她也不过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即便果敢赴死,莫弃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颤栗。
男人瞧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心中没有半点被背叛的愤怒,只有一直安静的湖面荡起一阵阵压不住的涟漪。
“如此深明大义,不愧是我们南洲的公主!”
鹿望被簇拥着走来,蟒袍加身,派头十足,前面士兵纷纷退往两侧,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大雪纷飞下,侍卫为他撑着伞,更衬得他矜贵无比。
但空有华丽皮囊不足入眼,莫弃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嗤笑道:“南洲向来自诩强国,无人可侵犯,可事实上历朝历代都需要公主和亲以维持邻国邦交,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权势地位也都凌驾于女子痛苦之上,‘深明大义’四个字你当真能懂?”
鹿望还未作声,他身侧亲卫忙不迭站出来呵斥道:“放肆!太子殿下面前也容得你胡说八道?!”
可无人理会他的忿忿不平,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那个孤单的身影上。
满地的白着实迷人眼,鹿意安动了动僵冷的唇,轻轻开口:“我曾同你说,我厌恶这茫茫白雪,是因为它毫不留情带走了我的娘亲,我自幼失恃,如同一片叶子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飘着、荡着,一生无可依,一生无可靠,直到你告诉我,女子并非只能傍身男子而活,亦可有属于自己的天地,我才幡然醒悟。”
“我感激你屡次救我于危难之际,可我是南洲公主,我肩负着保护南洲的使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北漠铁骑无情践踏我国疆土,伤害我们子民。”
她阖了阖眼,“所以,对不起。”
鹿意安毫不犹豫要往簪子上刺,可对方眼疾手快把她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