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初问起她的时候,她之所以拒绝,跟陆延骁此人没有半点关系,单单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再嫁一次。
毕竟不嫁容易惹人非议,比起面对那种情况,还是待在侯府一成不变来的舒适些。
可前提是这个侯府得让她觉得舒适。
若陆延骁总这么犯病,那她也不是不能忍受那些乱七八糟的非议。
“侯爷若是待我能多几分敬重,那和离之事自然可以搁置不提。”
陆延骁皱着眉,低声叱道,“本侯哪里不敬重你了?”
离桑不说话,只是淡淡看着他。
他对上离桑这样的目光就说不出的心慌,当下态度不自觉的便没了那般强硬。
“依你所言便是,只是今后你有什么打算,提前与本侯商量。”
说罢,不等离桑回应什么,便赶紧将这个话头揭过去。
“你与太子殿下商议的结果如何?”
“太子殿下那边,是什么态度?”
离桑轻抿了口茶,放下茶盏,神色平静。
“太子殿下有意与我们共同对抗秦显。”
“镇南王那边,他会安排人推动削藩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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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则想办法截取镇南王府与瑞亲王府的书信,兴许能作为证据。”
“至于京中,不能让秦显知道我们已经联合,从而加以防范,所以我们暂且按兵不动,而后见招拆招。”
“或者主动出击,给他们找些麻烦绊住。”
离桑把能说的都跟他交代了一下,至于等那边的书信截取了以后的用途他,她并没有透露。
陆延骁可以容得下一个美妾,却很难容得下一个有能力的女子。
女子本该是他的附属品这种认知,已经在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了,轻易很难有所改观。
她怕多说了什么,给忽明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何主动出击?”
陆延骁下意识追问。
离桑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上挑,好片刻后才开了口。
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打算一报还一报,准备让人去暗杀秦显,火烧金鳞园吧?
至于他想做点什么,那就是他的事了。
“目前还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不过京中这边并不需要侯爷多费心。”
“你要做的,是回到城防营,密切关注往来寄送的信件。”
“一旦有南诏那边的东西,不论是什么都要严加盘查。”
陆延骁被她这么安排,眉头紧锁,心生顿时生出几分不满。
但离桑所言又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甚至连出言质疑都未曾。
主要是他实在被离桑那句和离整顿得有点阴影了,下意识不想跟离桑再起争执。
便也只是点头应下,“过两日吧,本侯刚回来,多陪陪孩子再回巡防营。”
离桑不知道说什么,这人怎么该反骨的时候又不反骨了。
往常说不让他费心,这么安排他的行动,不是早该起跳了吗?
“该聊的话都聊过了,侯爷早些回去歇着吧,今日舟车劳顿,委实辛苦。”
陆延骁张了张嘴,刚吵得面红耳赤的,也实在开不了口留下来,只得站起身来,嘱咐离桑好好休息,离开了扶风院。
夜风萧瑟,从扶风院出来,外头的灯火都熄得差不多了。
陆延骁长呼一口气,在夜色中蒙成白雾。
如今偌大的一个侯府,他连个暖和的被窝的睡不上,只能独守空房,倒是说不上来的凄凉。
不过这倒是有利于让他放空思考了。
回到自己院中,陆延骁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今日在扶风院中离桑跟他说的那些话。
想到她说要和离时候的冷淡神色,退却愤怒后,心中隐隐有些苦涩的钝痛。
她当真,对他就没有半点感情吗?
毫无困意,陆延骁只能把自己跟离桑的对话来回思考了半天,想到那句主动出击给他们找麻烦,突然猛地坐起来。
离桑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现在回忆起来,她那一挑眉,看着十分意味深长,却什么都没说。
越琢磨越觉得可能,毕竟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什么想法都没有。
坐了许久,陆延骁在经历了许久的头脑风暴后,一个最简单最直观,却非常有用的计划慢慢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