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几声忙音后，电话被接通，一个干练却带着一丝疲惫的女声传了出来，那边似乎还有些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似乎还在加班。

“喂！林诗姐！这么晚找我，有什么急事？”乔月英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恭敬。

林诗的身份地位寻常，绝不会深夜找她这个市府大秘。

林诗没有寒暄，直接问道：“月英。我想问问，石台区那边，特别是大望石厂还有周边几个加工厂区，环境污染的问题，市里清楚吗？”

话那头沉默了两三秒，翻动纸张的声音停了。

乔月英的声音明显有些紧张：“石台区…林诗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那边…是有些历史遗留的老问题，产业结构偏重，环保压力一直很大。市里这几年也一直在督导整改，关停并转了一批，但…”

她的语气有些迟疑，似乎有难言之隐。

“但什么？”林诗追问，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压力，“是不是有什么阻力？还是整改不到位？我刚刚听说，有工人都因为吸入粉尘肺功能严重受损，当街晕倒了！”

“什么？！”乔月英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震惊，“有这种事？！严重到这种程度？工人是哪家厂的？这个消息确切吗？”

她的反应不似作伪，听起来是真的不知情，或者说，不知道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

“人刚被救醒，你说确切不确切？”林诗语气沉了下去，“月英，这可不是环保压力大的问题，这是拿老百姓的健康和性命在换GDP！

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整改了几年，还是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人阳奉阴违，或者干脆就是地方保护？”

电话那边沉寂了一会儿，乔月英深吸一口气。

似乎在快速思考和组织语言：“林诗姐，这事…我…我立刻向市长汇报！不瞒你说，石台区的情况比较复杂，那里有几个老牌厂子是纳税大户，养活了区里不少人，牵涉到很多就业…区里的一些领导…可能也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

市里的督导组下去，有时候看到的可能也不是最真实的一面…但我真的没想到，工人的健康问题已经恶化到这个程度！这是我的失职！”

她的声音里带着愧疚和后怕。

林诗深夜来电，过问这种小事，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强烈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