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再看吴天翊忙着给三位女子挑拣东西的身影,楚端梦心里的羡慕便又深了几分 —— 这般明目张胆的偏爱,如何不让人动容呢?
她望着吴天翊的侧脸,阳光透过铺子的木窗洒在他身上,映得他眉眼间满是温柔,竟没有由来地升起一句念头:“做他的女人,真好!”
这念头刚冒出来,楚端梦就猛地回过神,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慌忙低下头去整理手里的锦缎,不敢再看吴天翊。
可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与向往,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 若能被人这般放在心上,连一件衣物、一句叮嘱都透着珍视,大抵是世间最安稳的幸福了吧。
这般心绪翻涌间,离别的日子很快便到了。
启程这日,邵明城的天还蒙着一层青灰色的薄雾,寒意顺着城门缝往里钻,街边的积雪冻得硬邦邦的,踩上去咯吱作响。
而城外的空地上,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 黑压压的北境狼骑列成整齐的方阵,玄黑色的披风上落着细碎的雪粒,腰间的弯刀在熹微晨光里泛着冷光,连胯下的战马都似通人性般,安静地喷着白气,只偶尔甩动一下尾巴,扫落鞍鞯上的雪。
林霄一身玄甲立于阵前,肩甲上的狼头纹章格外醒目,他目光锐利地望向城门方向,身旁的副将们也都屏息以待,整支队伍静得只有风声与马蹄轻踏雪地的声响,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不多时,城门 “吱呀” 一声缓缓开启,先是两匹探路的战马率先驶出,紧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 吴天翊身披银白战甲,甲片边缘錾刻着细密的云纹,在晨光下泛着柔和却不失锐利的光泽!
他腰悬长剑,左手轻勒缰绳,胯下的枣红马昂首嘶鸣一声,前蹄微微扬起,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风吹动他鬓边的发丝,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眼神明亮而沉稳,再不见往日在铺子里挑拣衣物时的鲜活跳脱,倒添了几分统帅千军的英气与威严。
他身侧,一辆装饰精致的马车缓缓驶出,车厢外壁雕刻着燕王府特有的缠枝莲纹,车窗挂着厚厚的锦帘,挡住了外面的寒风 —— 里面坐着的正是楚端梦。
与来时那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囚车” 的马车不同,如今这辆马车堪称精致奢华 —— 车厢外壁是上好的梨花木,打磨得光滑莹亮,还雕刻着缠枝莲与云纹的浮雕,边角处包着鎏金铜饰,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车门挂着双层锦帘,外层是防风的厚缎,内层是绣着兰草的轻纱,既保暖又能透进柔和的光线。
掀帘入内,更是处处透着舒适:车厢地面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软乎乎的,半点不硌脚。
两侧的座椅铺着雪白的羊绒垫,垫子里还填了蓬松的羽绒,坐上去像陷进云朵里;角落里放着一只描金铜制暖炉,炉内炭火正旺,丝丝暖意漫满车厢,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甚至连车厢壁上都挂着素色的软缎帘幔,既能遮挡灰尘,又添了几分雅致。
这般布置,比寻常世家小姐的座驾还要讲究,处处透着妥帖与华贵!
在百名北境狼骑的拥簇下,吴天翊勒马驻足,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邵明城城门,随即抬手一挥,朗声道:“启程,回燕地!”
话音落,狼骑方阵缓缓动了起来,马蹄踏碎雪地的声响整齐划一,马车轱辘碾过积雪的声音被淹没其中,一行人迎着晨雾,朝着燕藩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便成了雪原上一道移动的黑线。
就这般行至第三日傍晚,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山谷扎下营帐。
主营帐内,烛火跳动,吴天翊正与林霄、陆丰等将领围着沙盘,低声商议后续的行程路线 。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赵一神色匆匆地疾步走进来,他身上还沾着关外的寒气,连披风上的雪粒都未来得及拍落。
见吴天翊正与众人议事,他也顾不得失礼,快步走到吴天翊身边,微微俯身,在他耳边压低声音低语了片刻。
原本还神色平静的吴天翊,听完后眉头瞬间微蹙,眼中掠过一丝冷厉,但很快便被一抹了然的锐利取代。
他猛地直起身,重重一掌拍在身前的案几上,烛火被震得晃了晃,案上的兵符都微微跳动:“哼,这帮狗娘养的,总算按捺不住,主动离开了!”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帐内众人,语气骤然变得严肃而果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林霄,我先前吩咐你的事,切记照办 —— 亲自护送我嫂嫂,咱燕王府先世子妃,务必安全抵达丹阳郡燕王府,途中任何差错都不许出,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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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王爷!” 林霄闻言,眉头瞬间紧锁,脸上满是不安,他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您只带数名亲卫改道,这人数也太少了!这可不是咱北境,万一再遇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