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端梦见状,立刻起身走到两人中间,笑着抬手将李若璃揽到身边,指尖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痕,语气亲昵得像姐妹:“傻姑娘,这有什么好委屈的?翊哥儿年轻识浅,怕是没瞧出你的好!”
她转向吴天翊,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嗔怪,“你看你,选了两位妹妹便罢,怎的把若璃这般才思敏捷的姑娘忘了?回头定要罚你!”
这话既将 “质问” 轻描淡写为 “委屈”,又把责任揽到吴天翊 “识人不清” 上,巧妙地绕开了 “落选” 的难堪。
她握着李若璃的手轻轻拍了拍,继续道:“妾身在北境时便听人说,太傅家的千金不仅诗做得好,连《九章算术》都能倒背如流,这般才学,留在京中与那些酸腐文人论诗,岂不可惜?”
李若璃一愣,泪眼朦胧地望着她。楚端梦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燕藩北境,常有异族部落往来,需得懂算学、通文书的姑娘协理互市账目,若璃你这般本事,去了定能大展拳脚,比困在深宅大院里有趣得多。”
这番话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李若璃眼底的迷茫。
她本是因家族压力与少女情愫,才对 “落选” 耿耿于怀,此刻听楚端梦点出她的长处,又许以北境的广阔天地,心中忽然亮堂起来!
她怎会不知,这位先世子妃在吴天翊心中的分量,在燕王府的地位?
便是吴天翊今日的双妻之请,也是经她之口才得以成事!
若能与她交好,日后在燕藩立足,再徐徐图之,便是此刻未被选中又如何?以楚端梦的通透,未必不会为自己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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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正妻侧妃的名分,她倒真没那么看重!
她心心念念的,从来都是吴天翊这个人 —— 是他在殿上驳斥吴瑾年时的锋芒,是他维护楚端梦时的磊落,是他谈及北境时眼底的星辰。这般人物,值得她放下太傅孙女的矜持,哪怕多等些时日,也要走到他身边去。
念头既定,心中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化作了对未来的满满憧憬,连眼底的泪痕都染上了几分亮色。
楚端梦见她神色松动,便拉着她转向李崇年的席位,扬声道:“太傅大人,若璃姑娘这般才学,留在京中可惜了!”
“不如让她随我回燕藩历练些时日,既能帮翊哥儿处理边贸事务,也能增些见识,将来无论婚嫁何处,都是桩体面事,您说呢?”
李崇年本已气得发抖,闻言却愣住了!
楚端梦这话说得极巧 —— 既给了李家台阶,又为孙女寻了个体面的去处,更隐隐抬了李家的声望。
他望着孙女眼中重燃的光彩,再看看楚端梦从容得体的模样,终是缓缓颔首,脸色稍缓。
李若璃望着楚端梦温和的笑容,忽然福身行礼,声音虽还有些哽咽,却已恢复了镇定:“多谢先世子妃指点,若璃…… 愿去北境看看。”
楚端梦笑着回礼,拉着她的手转身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 这太傅的孙女,看似柔弱,实则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这般心性,留在京中确是可惜了。
而燕藩,恰好缺这样的人才!
吴天翊立在一旁,看着楚端梦三言两语便化解了这场风波,还顺势为燕藩拉拢了人才,心中不由暗叹 —— 嫂嫂这手腕,当真是化腐朽为神奇。
申时三刻的钟声响起,内侍高声唱喏散宴时,李若璃已擦干眼泪,跟着楚端梦往外走,两人并肩而行的模样,竟像是早已相识的知己。
吴天翊望着她们的背影,再看看远处李崇年微眯的眼神,忽然觉得,这场宫宴的收获,远比预想的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