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拉长的尾音裹着铁锈味,独眼微眯成危险的弧度,浑浊瞳孔里翻涌着阴鸷的算计。
吴天翊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然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他明知现在整个大乾朝堂是乱成一片,而北地郡是他父亲燕王的藩地,所以虽然这个“吴”字明面上说的是大乾国的“吴”而实际是暗指燕王想要造反!
如果回答不好,让有心人传到朝堂,那还搞出是非来!
吴天翊指尖轻叩案几的动作骤然停滞,鎏金护甲与青玉桌面相撞,发出一声清越的脆响。他垂眸掩去眼底转瞬即逝的寒芒,唇角却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大汗这是把地名和姓氏混作一谈了?"
广袖轻扬间,他起身拾起地上半片舆图残页,烛火将 "北地郡" 三个朱砂字映得血红,"若按大汗的说法,莫非草原上所有带 ' 骨' 字的部族,都该姓阿骨打?"
不等阿骨打反驳,他突然将残页抛入火盆,看着墨字在烈焰中蜷曲成灰:"再者,北地郡本就是大乾疆土,失而复得是天经地义。"
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令人战栗的威压,"至于朝堂之事,还轮不到战败者置喙 —— 大汗若想在牢狱中继续咬舌狡辩,我不介意让人给你松松筋骨。"
说罢挥袖示意侍卫,寒光出鞘声顿时充斥整个厅堂。
“慢!” 哈剌察突然起身,大声喊道。
他踉跄着扶住案几,布满血丝的双眼在吴天翊森冷的目光与阿骨打紧绷的侧脸间游移,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小王爷,北地郡城池、赔款数目事关重大......”
他话音未落便被阿骨打粗粝的掌风扫过肩颈,踉跄着几乎栽倒,却仍咬牙撑住身体,“能否容我等商议一下?届时必给小王爷一个痛快答复!”
哈剌察额角渗出冷汗,余光瞥见阿骨打攥得发白的指节 —— 老汗王腰间的断刃正在微微震颤,显然已是强压怒火。
他咽下喉间腥甜,强装镇定地补充:“草原各部向来敬重言出必行的豪杰,小王爷若肯宽限时日,也显大乾气度不是?”
吴天翊突然仰头大笑,广袖拂过案上鎏金烛台,溅起的烛泪在青砖上凝成暗红血珠:"好!便给你们一日时间。"
他垂眸凝视阿骨打染血的狼头腰带,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明日此时若听不到满意答复 ——"
话音未落,寒光乍现,一柄匕首擦着阿骨打耳畔钉入立柱,"草原上觊觎汗位的豺狼,怕是愿意用十倍白银换这颗头颅。"
他缓步走到窗前,推开雕花窗棂,凛冽夜风卷着城外金戈之声涌入厅堂:"至于北地郡......"
月白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映得他侧脸宛如玉雕,"本王打回来便是!"
转身时眸光如电,直直刺向哈剌察煞白的脸,"劝你们想清楚 —— 毕竟活着才能继续做你那草原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