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老冯格之死(一)

墟萸 竸三爷 4647 字 2个月前

老冯格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突然勾起一抹奸笑,眼神里满是算计的光,像条盯上猎物的毒蛇:“你难道忘了列拉?瓦莱是怎么死的?”他压低声音,语气阴恻恻的,“你那位好姐姐,眨眼间烟消云散化作了泥!”他顿了顿,看着庞岑?瓦莱骤然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人心隔肚皮,永远不要让别人牵着鼻子走。离人群远些,才能更好地观察周围的动静,避免落入润士?丹设下的陷阱——谁知道他会不会狗急跳墙!”

说着,老冯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故作恍然大悟般补充:“哦,我差点忘了,好像列拉?瓦莱是你姐姐?不过你们瓦莱家向来通婚混乱,堂兄娶表妹,叔叔娶侄女,到底是不是亲姐弟,还两说呢。”他的声音里满是恶意,“而且据我所知,他当年可是无情无义地把你从家族中撵了出来,说你‘懦弱无能,丢尽瓦莱家的脸’,让你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怎么?你倒是还念着他的旧事,难不成还想为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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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岑?瓦莱的脸色本就蜡黄,听到“列拉?瓦莱”的名字,更是变得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泛着青灰。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将那只不停发抖的手藏得更深——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传来尖锐的痛感,却能让他保持几分清醒。

“如果...润士...丹真的能把小兰德交出来...”庞岑?瓦莱勉强张开嘴,声音结巴得像被冻住的溪流,“咱们也算能给布雷?考尔一个交代,不用再和他撕破脸了。他毕竟是联军指挥使,手里握着重兵...万一闹僵了...”

老冯格诧异地望着如同木头人般的庞岑?瓦莱,眼中闪过丝怒火,随即猛地一拍桌子。“砰!”橡木桌面发出沉重的巨响,桌上的镀银摆件都被震得跳了跳。“交代?你又和我说这个词?”他霍然站起身,白色法袍因动作而扬起,“你忘了王上是怎么交代的吗?此行的首要任务,是查清润士?丹私通乌坎那斯人的罪证,必要时铲除他,清理掉他的余党——包括他那些私兵、谋士,甚至所有知道他秘密的侍从!这才是最终目的!”

老冯格越说越气,手指着庞岑?瓦莱的鼻子,声音里满是鄙夷:“你这个猪脑子,难道只会盯着‘交代’两个字,忘了自己的使命?忘了虔世会对你的栽培?若不是我在背后支持你,你早被那些债主大卸八块了!”

庞岑?瓦莱依旧木然地站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的地毯纹样,声音微弱却带着几分固执的坚持:“可查理尼二世不是说,万不得已才除掉他吗?现在他都要交出...交出小兰德了,咱们没必要赶尽杀绝吧?毕竟他也是弗林锡的幕后领主,杀了他,恐怕会引起其他人的恐慌...”

“真他妈固执,简直和你那个死脑筋的妹妹一...”老冯格暴跳如雷,几步走到庞岑?瓦莱面前,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可话到嘴边,又连忙死死收住,喉结滚动了两下,随即压低声音,语气阴冷如冰道:“记住,咱们这次来弗林锡,就是要宰了润士?丹,诛灭他的家族,这才是此行的最终目的,你这个猪脑子!”

他的指尖几乎要戳到庞岑?瓦莱的胸口,眼神里满是狠厉:“不要再和我提你的那个神经病妹妹,还有那个没头脑的铁锤大舅哥布雷?考尔!他们的死活,和咱们无关!你要做的,就是按我说的做,否则——”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可眼底的威胁却像实质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庞岑?瓦莱的瞳孔骤然扩大,像被强光刺痛般,缓缓抬起脸。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反驳什么,舌尖却像被粘住般,发不出半点声音。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修士侍卫的敲门声——“笃笃笃!”节奏急促而规整,是之前约定好的信号。

老冯格忙从窗户往外张望,才发现是名弗林锡侍者正往这儿而来,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搜身之后再让他们进来!”

过了一会儿,修士侍卫轻轻推门而入,而他身后跟着名弗林锡侍者——正是之前那名灰蓝色制服的侍从,手里端着一个圆形的银色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深褐色的硕大陶罐和两个雕花银杯。陶罐的表面用釉彩画着巴索尔山的雪景,银杯的杯口则錾刻着缠枝莲纹,精致得不像盛酒的器皿。

还没等老冯格开口问话,这名弗林锡侍者便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在桌子上,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桌上的物品。他微微躬身,腰弯得恰到好处,既显恭敬又不失体面:“主教大人,庞岑爵士。”他的声音平稳而温和,“这是丹爵士特意为您准备的矮人烈酒,据说这酒是用巴索尔山的麦芽和雪水蜂蜜酿造的,在地窖里陈放了三年,口感醇厚,能驱寒暖身。”

他顿了顿,侧身让出身后的侍卫,面带微笑补充道:“您的侍卫已经检查过了——陶罐没有夹层,酒液也试过无毒,请您放心慢慢享用。”说完,他没有多余的停留,再次躬身行礼后,便转身准备离去。

瞟了眼桌上那只深褐色大罐矮人烈酒,老冯格突然伸手扯住正要转身离开的侍从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浅灰色的制服衣袖里,腔调阴冷道:“孩子呢?润士?丹答应给我们送来的小兰德,人在哪里?”

侍从被扯得一个趔趄,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疏离:“主教大人息怒。丹爵士特意交代过,小兰德目前在城外的圣心孤儿院,从孤儿院到驿站需穿过大半个弗林锡城,路途稍远,可能会耗费些时间。他已派了两名最可靠的侍卫去接,让您先尝尝这坛陈酿的矮人烈酒,好酒配佳音,才不算辜负这三年的窖藏。”

等这位口舌伶俐的侍从身影彻底消失在驿道尽头的苹果林里,远处突然狂奔来匹战马,侍从修士布契从马上飞跃而下,气喘吁吁地快步走进屋子。他的黑色修士袍沾满尘土,裤脚还沾着几片干枯的草叶,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在下巴处聚成水珠,他甚至来不及擦一把汗,便急急忙忙凑到老冯格耳边低语道:“主教大人,隘口那边已经安顿好了,我带了五个兄弟绕着弗林锡城巡查了整整一圈——城里城外没有任何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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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难道润士?丹真的没有做任何准备?”老冯格皱紧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法杖顶端的蓝宝石,宝石在光下泛着冷幽幽的光。他原本以为,润士?丹会凭借乌坎那斯人的支援在城中设伏,甚至做好了要经历一场恶战的准备,可眼前的情况,却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心里莫名发虚。

侍从修士布契凑得更近,呼吸间带着奔跑后的粗重气息,语气里满是不屑:“大人您就是想太多了!他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没了乌坎那斯人的撑腰,又被咱们几千虔世会骑兵围着,只要他还想保住弗林锡领主的位置,还想活着享受荣华富贵,就得乖乖听咱们的话!要是敢轻举妄动,咱们的骑兵半天就能踏平弗林锡,他可舍不得丢了这条命!”

“不对...还是不对劲!”老冯格突然按住发胀的额头,快步坐回天鹅绒软榻上,柔软的绒面陷下深深的印痕。他盯着地面地毯上交错的藤蔓纹样,眼神闪烁不定,思索片刻后,突然招手让布契来到自己面前,嘴唇几乎贴在对方耳边,声音里带着嗜血的狠厉,“管他有没有准备!你现在就派人去通知城外的骑兵——给我传下死命令,要是看到驿站这边升起火光,就马上杀进弗林锡城!记住,要杀光所有人,烧光所有房子,一个不留!不管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刚会走路的孩子,还是抱着婴儿的女人,都不能放过!我要让弗林锡变成一片焦土!”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城中火光冲天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