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亨?巴赫闻言大惊失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连连后退几步,皮靴在冻土上滑出半尺远,声音都变了调:“你是想害死我吗?敢去抢瓦莱家族?”
契卡忙辩解道:“大人您放心,咱们只要抢了就跑,一进入天鹅堡的地盘,他们瓦莱家的人就不敢来追了!天鹅堡的领主和瓦莱家族是死对头,这是咱们的机会!”
蓬头垢面的霍亨?巴赫死死盯着契卡,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唾沫在干裂的唇间结成了细晶:“你他妈没看到沿途被吊死的那些人吗?那些都是敢动瓦莱家族东西的匪徒!绳子勒得脖子都变了形,舌头伸得老长!你想让我也跟他们一样,被吊在城门上喂乌鸦?”
“当然看到了,”契卡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还从有些人嘴里扣出来些金银币!都是硬通货,您放心,我会交给您的。”
霍亨?巴赫张大了嘴,下巴差点脱臼,又往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问道:“从他们嘴里抠出来的?是印着双狮纹章的施洛华金币吗?还是那种刻着獠牙毒蛇图案的银币?”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瞳孔因恐惧而微微收缩。
而此时旷野上的风更紧了,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草屑,打在人的脸上像针扎般疼。远处的天际线泛着一抹惨淡的灰白,像一块蒙在棺材上的破布,预示着前路的艰难与未知。
契卡眨了眨眼,眼尾的皱纹里藏着一丝狡黠,像偷食的狐狸般轻声道:“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霍亨?巴赫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下颌的肌肉突突直跳。他手紧紧攥着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手臂都微微颤抖。突然眼珠乱转,像算盘珠般飞快盘算着,最终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发沉道:“那些是瓦莱家的银番客和丹家的鬼影者在互相仇杀。他们把对手的尸体吊在路牌上示威,鬼影者的嘴里会塞着施洛华金币——金币边缘还刻着皇家纹章,银番客的嘴里则是獠牙毒蛇银币!这他妈人尽皆知!”说罢失神地望着远方发呆呢喃道,“这他妈的要是...让他们两家发现我口袋里有这些东西...”
卫队长契卡佯装大惊失色,声音都带上了颤音,膝盖在马镫上磕得“当当”响:“咱们会不会被他们追杀?人们传言他们无处不在,眼线比草原上的草还多,甚至可能就混在自己的父兄侍从里,夜里摸黑割人喉咙!”
霍亨?巴赫用力眨了眨眼,试图掩饰眼底的慌乱,却像甩包袱般语气冰冷地撇清关系:“你错了,不是咱们,是你!我可没碰过那些沾着尸臭的鬼钱币,也没有派人去抢瓦莱家的粮食,所有事情都是你干的...”
卫队长契卡呆愣片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随即反应过来,急忙向身后的帐篷大喊:“都给我滚起来!拿上干粮快撤,马上!”
头晕眼花的霍亨?巴赫费力地爬上马背,虚弱的身体让他像片落叶般摇晃,差点从马背上滑下来。他死死抓着马鞍的雕花,盯着显得有些慌张的卫队长契卡,喘着粗气道:“你派出去那三十个人怎么办?”
正在马上不停催促士兵收拾包裹的卫队长契卡回过头,眼神闪烁得像被风吹动的烛火,向霍亨?巴赫道:“谁?什么三十个人?我不认识他们!怕是您饿昏了头记错了!”
寒风依旧像刀子般刮过旷野,卷起地上的雪粒打在人脸上生疼。裹着棉被的霍亨?巴赫在马背上昏昏欲睡,头一歪,竟直直地从马背上掉落下来,“噗通”一声摔在冻土上,激起一片细碎的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