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步踏出，惊扰了这久别重逢的幻梦，怕一语出口，撕裂了心底残存的温柔。

来东荒的路上，她曾在无数个寒夜中默念重逢的场景，一字一句，反复推敲，仿佛要把半生的沉默都补全。

可当真见到了，那全然陌生的轮廓映入眼帘，她才发觉，所有准备好的言语，都在此刻化作喉间的哽咽，如潮水般堵在胸口，竟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风拂过耳畔，像极了当年他低语的温柔。她站在原地，指尖微颤，眼底有光闪动，却终究没有向前一步。

因为有些距离，不是用脚步丈量的。有些重逢，比相见更需要勇气。

唰！破空声响起！

吴界的猜测并没有出错，虽然在场的人都知道想要获得池底五叶仙草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但当这般奇物距离自己近在咫尺时，即便是一些忍耐力不错的人，也难以遏制心中贪婪。

因此，仅仅不到数十息的时间，终于是有人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动，几十数道身影暴掠而出，仙光冲天，杀意弥漫，疯狂地对着池底暴掠而去。

吴界望着那些掠出去的身影，待得他们的身形冲进灵池上空时，其眼神，突然猛的一凝。

嗤啦——！

平静的池水上空，猛然间掀起滔天巨浪！

一根根乌黑尖锐的蛇牙，如暴雨般穿透空间暴射而出，铺天盖地，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射半空中那些人影。

嗤嗤嗤！

蛇牙如粹毒的匕首，锋芒毕露，蕴含着极为凌厉的力量与剧毒。当即，那些率先冲出的家伙还没来得及施展仙法防御，毒牙就已洞穿护体光幕，深深扎进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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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声骤然响起，乌黑毒液迅速从伤口向心脉蔓延，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仙元崩散，生命急速流逝。

“啊！！”

一道道人影在凄厉惨叫声中，还未坠入湖中，便化作流光，被战墟法则无情淘汰。鲜血洒落，湖面泛起诡异的涟漪，仿佛在嘲笑着贪婪者的下场。

嘭！

就在这些人尽数出局的时候，滔天巨浪席卷而开。所有人都是见到，一个巨大的黑影自虚空轰鸣而落，如妖神降世，在轰隆巨响中镇压巨浪，踏水而立，气势滔天。

“吼！！！”

明明只是一个人，他身后的虚影却有遮天之大，九首蛇身若隐若现，阴影笼罩着附近千丈范围。滔天般的凶恶暴戾之妖气，顷刻弥漫了开来，压迫得众人呼吸一窒。

湖泊周围，众人望着那首位现身的庞然大物，眼神也是开始凝重起来。

“九首人面，脸脸不同，相柳虚影！”

吴界望着那拥有着九个巨大脑袋的巨型妖兽之影，眼瞳微动。从后者身体上，他能够感觉到一种极为危险的味道，那种气息，比幽冥大巫还要惊人，俨然是实打实的上古凶兽，令人胆寒。

嗤嗤……

此时，相柳身后妖兽虚影，九个表情不同的人脸上那猩红而凶残的蛇瞳，正死死地盯着湖泊周围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