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为剑,江河作刃,天地为鞘,星斗为锋。此乃大周天剑界,是剑尊在仙君境界创出的绝杀之招,一出则万剑臣服,诸天退避!
虚空裂开道道漆黑缝隙,剑气所过之处,时空扭曲,光影破碎,连时间都仿佛被切割成碎片。天地间只剩下那一道身影,那一柄剑,那一片由纯粹剑意构筑的毁灭领域!
“住手!”常短突然高喝,声音穿透剑鸣风暴,带着一丝复杂与了然。
他抬头直视那毁天灭地的杀招,只抽身暴退,并未出手抵挡。
并非惧怕,而是他已知晓了此人的身份,不愿再起争斗。
“我们这边所有人,都与吴止水交好。”他快速的道,“你……就是他口中那位,仅凭一把寻常铁剑,便令人间万剑失色,群器俯首的明剑山少主!”
“嗯?”
陈非尘剑势一滞,一声轻哼在万千剑鸣中突兀响起,如寒泉滴落深潭,令人心神一震。
他凌空扭转身形,剑光收敛,却仍余威不散,周身剑气如龙盘绕,天地异象缓缓退去,却留下满目疮痍的战场与久久不散的压迫感。
下一瞬,无数残余剑光自常短身侧呼啸而过,速度之快,连空间都留下道道裂痕,光影被撕成碎片,仿佛连命运的轨迹都被斩断。
陈非尘收剑,步伐沉稳,走向常短。冷酷的面容上,首次浮现出一丝波动,眸中寒意未散,却多了一抹难以察觉的震动。
“他竟然对你提起过我。”他低语,声音如剑锋轻颤,“他不是个愿意轻易吐露心声的人……既然你知晓这些,想来,确实是他的故人了。”
风起,残云散尽,唯余漫天剑痕,诉说着方才那场近乎神战的交锋。
常短挥手之间,衣摆轻扬,如风过松林,不带一丝烟火气。身上的剑伤竟在瞬息间弥合,血迹消尽,唯余一道淡如烟痕的旧疤。
纵横刀被他缓缓横置于胸前,刀身冷光流转,似秋水横波,寒芒吞吐间,竟似有龙吟低啸,却又被压抑在刀鞘之内,如蛰伏的魂魄,只待出鞘一怒。
他的声音低沉,如古井无波,却字字如刀刻石,缓缓道来,带着千载风霜的重量,言语中尽是缅怀,似从遥远的过去跋涉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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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问刀盛会之上,天穹裂云,神峰震颤,我与他自破晓战至黄昏,刀光剑影撕裂长空,佩刀尽折,断刃如雪落尘。那一战,山河失色,天地无言。终究……我输了一招。一招之差,生死之别,却也成就了我此生最敬重的对手。”
他指尖轻抚刀脊,声音微顿,仿佛那刀上仍残留着当年的血与霜,“此后,我与他立下换刀之约,若他尚在人间,若我刀意未绝,便当再会于巅峰,以刀证道。若他还在……或许,真能助我催生出那一刀,真正入圣的一刀。”
“我自苍茫北域而来,只为重走一遍故人的路。”
陈非尘的目光久久落在纵横刀上,眸光深邃如渊,似有星河流转,神情复杂,似悲似叹,似敬似憾。
“然而,近三千年了……三千年光阴如大江东去,淘尽英雄。这世间,记得他吴止水的人,已是寥寥无几,如残灯将熄,余烬将冷。”
“我等,皆与吴止水有旧。”林天骄缓步上前,足下无声,衣带飘然,声音温润如玉,却自有不容拒绝的诚挚,“阁下既是故人之友,何不入我林家洞天,共饮一盏旧时月色,细说当年风云?”
陈非尘抬眼,凝视着眼前这群人,或豪迈如江涛,或沉静如古潭,或锋芒内敛,或笑意温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