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沉浸在取笑李乐的欢快中的小雅各布脸色一僵,“李乐,要不是开车,我就.....”
“你就咋?”
“哎.....”
“别哎啊,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谱?你们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耗着,”李乐拍了拍小雅各布的肩膀,“兄嘚,我们那有句老话,叫别在一棵树上吊.....”
“不,不要。”小雅各布语气坚决。
“得,你牛逼,我看你俩准备耗到什么时候,你说你们外国的这些女人都咋想的,啥都行,就是结婚不行。还有那谁,老韩,和你一样,不过,他倒是比你好点儿,他家韩非子都能上树了。对,孩子,要不,你们先把孩子弄出来,别告诉我你找不到针。”
“不要,得尊重梅兰达的意愿。”
“你丫除了不要还会啥?”
“我爱梅兰达.....”
“梅兰达爱你不?”
“爱。”
“那怎么不结婚?”
“我不知道。”
“你知道啥?”
“我爱梅兰达,她也爱我。”
“那怎么不.......”
俩大男人,傻子一样,说着车轱辘话,驶出市区,驶过大桥,忽然间,视野豁然开朗。
动物园岛在傍晚的阳光下显得宁静而辽阔,大片覆着残雪的草场、墨绿色的森林与晶莹的谁面交错,宛如一幅未干的水彩画。
瓦伦堡家族那座并不张扬、却自有一股沉静气度的城堡老宅,就坐落在岛屿深处一片高大的桦木林中。
车子进了大门,又穿过一条两边都是参天大树的柏油路,绕过圆形的喷泉花坛,停在了古堡门前。
管家尼尔森先生已经如同计算好时间一般,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等候,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是职业化的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雅各布少爷,李乐先生,下午好。”尼尔森微微躬身,拉开车门。
“尼尔森,爷爷呢?”小雅各布下车就问。
“在马厩那边,大西洋女士的状况,牵动着他的心。”
李乐一皱眉,连忙问道,“是快生了吗?有什么情况?”
“还没有,李先生。”尼尔森微微摇头,“根据霍克兽医团队的检查,大西女士人的分娩迹象已经比较明显,预计发动时间会在今晚午夜前后,误差不超过几小时。彼得先生不放心,一直在那边守着。”
“霍克?他们从加拿大过来了?”
“是的,刚到。”
听到“霍克兽医团队”,李乐和小雅各布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北美最顶尖的赛马医疗团队之一,专门被请过来,看来老爷子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走,去看看。”李乐顿时来了精神,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也顾不上进主宅,拉着小雅各布就熟门熟路地绕过主宅,朝着庄园一角的马厩区走去。
这里与其说是马厩,更像是一座设施极其先进的“马类五星级疗养院”,通风、采光、温度控制都无可挑剔,空气里只有干草、木料和淡淡的消毒水味,几盏温暖的防爆灯已经亮起,驱散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初春傍晚的薄暮。
在一间特别宽敞、铺着厚实厚实垫草的独立马房外,李乐看到了老彼得·瓦伦堡。
老头穿着一件旧的粗花呢外套,戴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正微微俯身,隔着半截门板,专注地看着里面,旁边站着一位穿着胡须花白的中年男人,两人低声交谈着。
“爷爷。”小雅各布唤了一声。
老彼得回过头,看到孙子,目光又落到一旁李乐的身上,那张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真切而温暖的笑容,张开双臂,“啊!李!你终于来了!快过来!”
老头对李乐这个孙子的好友一直颇为喜爱,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对自己某些孙辈的亲近。
“彼得爷爷!”李乐快步上前,弯着腰,和老头拥抱了一下。
“路上还顺利吗?”老彼得拍着李乐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