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李晋乔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儿,“对了,前几天我去海宁,顺道看了看你姥爷,他还念叨说春节前想回去。正好,你打个电话问问你珊姨,看老爷子什么意思,要是没事儿你们正好接上他一起走,路上有个照应,你妈也放心。”
“那行,”李乐立刻掏出手机,“我这就打。”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万俟珊温和带点吴语软音的声音,“喂,小乐啊?”
“珊姨,没打扰您和姥爷休息吧?”
“没呢,这才几点,刚吃完饭,咋?有事?”
“哎,是这么回事。我和富贞带着孩子现在在临安我爸这儿呢,想着说后头回燕京。我爸刚说,姥爷也打算春节前回去?就想问问,要是时间上方便的话,咱们一块儿走?”
“一块儿走?”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隐约能听到万俟珊喊了声“曾老师,李乐电话,说和富贞带着孩子在临安看他爸呢,想接咱们一起回燕京,你来,你来说”,片刻后,听筒里换成了曾昭仪的声音,“小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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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是我。”
“那个,你们方便吗?别太麻烦。”
“瞧您说的,这有什么麻烦的。”李乐笑道,“又不用挤火车,我们本来才从南高丽孩子姥爷那回来,坐的私人飞机,回燕京去还得飞一趟,正好一起。”
曾昭仪在电话那头,想了想,“那好,那就沾我外孙的光,享享福。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李乐给大小姐对了个眼色,说道,“明天一早从临安过去,也就五十多公里,怎么着十点之前就能到。”
“好,好。到了联系就好。”曾昭仪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些期待,“笙儿和椽儿....在旁边吗?让我听听声音。”
“在呢在呢!”李乐赶紧按下免提,冲正被李晋乔搂着的俩娃招手,“笙儿,椽儿,快来,太姥爷电话!”
李笙反应快,出溜一下从沙发上滑下来,对着手机奶声奶气地喊:“太姥爷~~~好!”
李椽也跟过来,好奇地凑近手机,小声跟着,“太~~~姥~~~爷~~~”
电话那头,曾昭仪的声音立刻染上了明显的笑意,连说了几个“好”,“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明天太姥爷就能见到你们了,好不好?”
“好!”李笙响亮地回答。
又聊了两句,才挂断电话。李晋乔一把抱起李笙,举了个高高:“这下好了,明天咱们太姥爷就跟咱们一起回家喽!”
李笙高兴得咯咯笑。老李又看向李乐,“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上俩孩子跟我睡了,你们俩,自己凉快去!”
说完,不等李乐和富贞反应,就一手一个,抱起李笙和李椽,“走喽,跟爷爷睡大被窝去。”
“好,好…太姥爷也想你们。”曾昭仪的声音慈爱得能滴出水来,“明天太姥爷就能见着我的宝贝曾孙喽!”
“爸,算了吧,你晚上再打.....”
“扯淡,我睡床,从不打呼噜,要是打了,你再把孩子抱回去,去,把空调开大点儿。”
瞧见老李抱着俩娃进了自己的卧室,李乐瞅瞅大小姐,“打赌不?”
“打!”
。。。。。。
第二天一早,还是省厅边上的那个路口,换了身挺括的常服的李晋乔站在车旁,肩上的两颗星徽闪闪发亮。
抱着俩娃好一顿哄,保证很快就回来,又许诺了无数玩具和零食,最后几乎是在李乐和大小姐的的“生拉硬拽”下,才把两个“小挂件”从身上摘下来,塞回车里。
看着车窗里两个孩子哭得红扑扑的小脸和不断拍打着玻璃的小手,李晋乔站在路边,久久没动,直到车子汇入车流看不见了,才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是化不开的留恋。
沈志刚在一旁轻声劝道,“领导,孩子还小,过两天就好了。您要是真舍不得,等这阵忙完了,申请休个年假,回燕京好好陪陪他们。”
李晋乔摇摇头,转身走向单位大门,叹口气道,“这下,更坚定了我过两年打报告,申请提前退休,回家遛孙子的念头。”
小沈跟着后面,笑道,“您这想法是好,不过恐怕没那么容易。上面不是还有意让您接....”
李晋乔摆摆手,打断了他,像是要挥开什么烦心事,“颇烦!到时再说!走走走,开会去!先看看人行那帮大爷今天怎么摆谱!”
另一边,李乐开着车,载着还在哼哼唧唧的俩娃,驶上了前往海宁的高速。
清晨的高速公路车辆不多,窗外是典型的江南冬日景象。田野休耕,露出湿润的深褐色泥土,远处村落白墙黛瓦,河网交织,偶尔掠过一片片叶片落尽的萧索水杉林。
两个孩子起初还因离别有些蔫蔫的,但很快就被窗外流动的风景吸引了注意力。
约莫一个小时左右,依着万俟珊在电话里的指引,车子从盐官出口驶出高速,却没有开往开发成熟的盐官观潮景区,而是沿着一条更清静的县道,拐向一个名为“渟溪”的方向。
道路渐渐变窄,两旁的民居也愈发古旧,呈现出未经太多商业开发的样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