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片洁白的雪花从门缝中飘然而入,轻盈地黏在了栗米堆的尖顶上。这突如其来的雪花仿佛是一个信号,触发了丁阿牛身体的某种反应。他猛地弓起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暗黄的色调,仿佛是从他身体深处发出的痛苦呼喊。
丁阿牛的咳嗽越来越剧烈,他的面皮也因为用力而涨成了紫红色。然而,当他终于直起腰杆的一刹那,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种猛虎失崽般凄厉又脆弱的神情。那是一种绝望和无助的表情,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就在丁阿牛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戚福适时地递上了一只刚倒满水的木碗。木碗中的水面上翻滚着丝丝白雾,倒映出两人扭曲重叠的面容。这一幕,竟与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如出一辙。
由戚福牵头,经过与讫寨丁阿牛的一番商议之后,两人决定共同派遣人手展开行动。讫寨的猎户们负责在周围寻找可能藏匿起来的敌人,一旦发现目标,便立即将其交给栾卓带领的队伍去处理。而他们的计划是要对这片方圆十里的区域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扫荡和清洗。
就在探子将消息传回来的那一瞬间,戚福原本骨节分明的食指突然重重地叩在了第七处红圈标记上。刹那间,火把爆开的火花仿佛也受到了他情绪的影响,突然映照得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是五日未换的雪水,正从石桌的边缘缓缓流淌而过。戚福猛然站起身来,他腰间的佩刀因为这突然的动作而撞击到桌沿,发出了铿然的声响。与此同时,他喉咙里压抑着的惊怒,也随着这一动静一同喷涌而出。那声音,仿佛是被三更时分的露水浸润过一般,带着丝丝寒意。
“阿牛大哥,这青寨与云岭接壤的沟壑里,竟然藏着这么多人?”戚福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就像是刀刃刮过粗粝的树皮一般,让人听了不禁心生寒意。而当他说到“有人”二字时,尾音却突然拔高,如同寒鸦在深夜中被惊扰时发出的惊叫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丁阿牛那蒲扇般的糙手紧紧地掐住竹筒,使得竹筒咔咔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他捏碎。他的脸色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扭曲,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像是要爆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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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们带回的余粮和缴获,原本应该让他感到高兴和满足,但此刻这些东西却像是一把把利刃,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今晨,三狗子顺着獾子洞钻进去,瞧见几人曾来过我们讫寨……”丁阿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粗声粗气的嗓门戛然而止。他的浓眉剧烈地抽动着,像是被毒蛇咬中了心口一般,痛苦不堪。
丁阿牛的脖颈上,青筋暴起,蜿蜒如蚯蚓钻土,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激动和愤怒。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平日里与他有过交往的人,竟然会像敌人一样,在暗处隐藏着,对他们讫寨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