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的动作突然停住时,这是丁阿牛施舍给他的,虽然这些东西并不能真正填饱肚子,但在这艰难的时刻,也算是能顶些时候的吃食了。
"少爷。"一声轻唤从窑门口传来,打断了戚福的思绪。他转过身,看到栾卓正倚着那冰苔斑驳的窑门,残月的光芒洒在他那磨损的棉袍上,映出了他眉骨上新添的一道刮痕。
戚福连忙走过去,顺手捡起一旁扔着的狼皮,轻轻地披在栾卓身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摸了摸棉袍的厚度。这棉袍早已失去了当初的松软和暖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凉意,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二人的鞋底无情地碾碎了那被寒霜凝结的雪地,每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回到了当初在盐井的时光。栾卓的手指在膝盖上微微蜷缩了一下,突然间,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急速地向前迈了两步,嘴里说道:“西坡坟茔的土……”然而,他的话语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戚福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的余光瞥见了栾卓的喉结上下滚动,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艰难地吞咽着铁刺一样。与此同时,他腰间的腰刀金吞口也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了一阵细碎的撞击声。
“晌午的时候,我遇到了一处断崖,在那里,我看到了半幅缠臂麻。”戚福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然后,他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麻布。这块麻布被松脂和腐土的气味所浸染,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饿狼的嚎叫声,那声音如同夜幕被撕裂一般,让人毛骨悚然。戚福紧紧地捏着那块麻布,他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了青白之色,仿佛他手中握着的不是一块普通的麻布,而是某一截即将坠入深渊的断肢。
栾卓的呼吸在瞬间变得粗重起来,他的鞋跟狠狠地碾入了冻土之中,似乎想要借此来缓解内心的恐惧和不安。然而,当他的目光与戚福的眼眸相对时,他却像触电一般猛地别过头去——因为他看到,戚福那原本总是噙着山泉般清亮的瞳仁,此刻竟然渗出了墓穴般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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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隙间的寒风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咆哮着席卷而过。它无情地卷起了戚福束发的葛麻带,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吹走一般。那葛麻带在空中飞舞,如同一条被惊扰的蛇,最终缠绕在了栾卓刀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