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军原的僵局虽未被打破,但平衡的天平,已然开始倾斜。
……
当第一缕惨白的阳光彻底驱散夜幕,定军原上的景象才完全展露出来,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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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军营寨大片区域化为焦土,黑烟袅袅升起,空气中混杂着刺鼻的焦糊味、浓重的血腥味和伤者的呻吟。
士兵们如同麻木的工蚁,在废墟和尸体间穿梭,扑灭余火,收殓遗体,救助伤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惊悸和劫后余生的茫然。
中军帅帐虽然未被直接攻破,但也被流矢和火星波及,一角烧得焦黑,帐帘上还沾染着暗红的血迹。
张任坐在主位上,盔甲未卸,脸上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眼神中残留着一丝后怕,更多的是沉重。
他强撑着精神,处理着战后千头万绪的事务。
帐帘被掀开,带进一股清冷而混杂着烟尘的空气。
哈莫雷特与严颜并肩走了进来。
哈莫雷特依旧身姿挺拔,年轻的面庞上带着战斗后的亢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身上的铠甲沾染着血污,但行动间步伐沉稳有力,显然并未受重伤。
严颜则略显疲惫,这位老将的脸上沟壑更深了,他左手扶着自己的腰,右手则下意识地微微颤抖着。
“将军!”两人抱拳行礼。
张任立刻站起身,目光急切地在两人身上扫过:“哈莫将军,严老将军!你们来了!昨夜多亏二位及时援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快,快坐下!伤势如何?”
哈莫雷特咧嘴一笑,声音洪亮,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多谢大将军挂怀!末将无事!吕布那厮力气虽大,戟法也精妙,但想伤我,还差了点意思!”他拍了拍自己胸前的护心镜,发出沉闷的响声,神情颇为自信。
张任的目光随即转向严颜,带着关切:“严老将军,您…”
严颜苦笑一声,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那双曾经稳如磐石、握枪数十年的手掌,此刻竟在微微颤抖。
更令人心惊的是,虎口处赫然裂开,虽然已经草草包扎,但渗出的鲜血还是染红了布条,甚至有些地方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老了…不服老不行啊。”严颜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深深的感慨,他摊开手掌,展示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吕布…真乃鬼神之勇!老夫拼尽全力刺他一枪,被他画戟一格…就…就成这样了。”他回想起昨夜那石破天惊的一戟格挡,那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顺着矛杆传来时,他感觉自己仿佛撞上了一座移动的山岳,虎口瞬间崩裂,长矛几乎脱手,那股震荡之力至今仍让他手臂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