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起…搞什么名堂?怕了俺老朱不成?”他粗声嘀咕,狂暴的气势中透出一丝被轻视的恼怒和隐约的不安。秦军的沉稳,比狂攻更让人心头发毛。
……
中军大帐很快立起。玄黑色的帅帐,如同蛰伏的巨兽头颅。帐内尚未点灯,光线昏暗。白起立于巨大的沙盘前,玄甲在阴影中泛着幽冷的光泽。
沙盘上,代表元氏城的标记巍然矗立,而象征着粮道的细长路线,从后方的壶关蜿蜒而来,穿过数道代表险要地形的标记,最终抵达代表本营的位置。
这条线,是五万大军的命脉,也是此刻最脆弱的咽喉。
“石毅。”白起的声音在昏暗的帐内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末将在!”
“命你率本部铁骑三千,即刻启程。”白起的手指,如同冰冷的铁钎,点在沙盘上粮道中段一处名为“鹰愁涧”的险隘标记上。“北上接应粮队。此乃我军命脉,不容有失。”
石毅的头盔微微抬起,鬼面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沙盘,落在那条蜿蜒的生死线上。“末将明白!”声音透过面甲,沉闷如地底寒铁摩擦,带着绝对的服从和一丝嗜血的期待。
“粮队自壶关而来,三日后应抵鹰愁涧。”白起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鹰愁涧,谷深林密,乃绝佳伏击之地。且锦衣卫来信说,明军大将张奎三日前与前线调回,若敌军劫粮必是此人领兵,张奎也是久负盛名的悍将了,你务必当心。”
“末将定于鹰愁涧前,接应粮队!”石毅沉声道,“若遇张奎…必将其斩于马下!”
“好。”白起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冰凌碎裂,“同时,凡有阻挠粮道者,无论军民,无论敌我细作,皆就地格杀,悬首示众。粮秣,一粒也不能少。”
“末将领命!”石毅的头颅重重一点,随后起身,厚重的玄甲发出铿锵的摩擦声。
“记住,”就在石毅转身欲出时,白起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如同最凛冽的寒风刮过帐内,“粮在,军在。粮断,军亡。”
石毅的脚步顿住,默默带上鬼面,那双冰冷的眼眸中,幽光爆闪,如同地狱之火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