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又悲伤了,周舒之是我见过最有礼数的人,不仅表现在待人处事,还体现在他对自己穿着和办公生活环境的极度自律。
这样体面的一个人,身上的衬衫也皱了,西服外套也沾染了泥污,甚至手臂处还破了。
他低下头收敛了明显的慌张,再抬起头时带着淡然的笑意,“你在这儿。”
然后他向我迈出步子,与此同时,天上“轰”地一声雷鸣,涟漪一般的光波以极快的速度一圈又一圈地击下。
我没有眨眼,眼睁睁地看着周舒之在我面前跪倒,然后双目无神,身子像被突然抽离了脊骨,向前拍倒。
光波的攻击只持续了短暂的十几秒钟,但是除了我,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无人还站着或者坐着。
所有人在一瞬间都变成了尸体。
只有我一个人,因为鸣诉玉的庇护,侥幸活了下来。
山头也被光波夷为平地,处处腾起呛鼻的硝烟。
我完全地心如死灰,呆坐了一会,仰面看天,雨水灌进我的鼻腔,冲洗掉我的眼泪和血污。
这场屠杀的最终结果,是婴婪的大获全胜。
这些人全部都是为了救我,救苍生,却被婴婪无情地一网打尽。
我突然想起某次记忆回溯时耳边响起的婴儿啼哭声,那是我初生的啼哭。
我是一个出生在血夜至阴之时的至阴之人,我刚诞生,我的亲生母亲就撒手人寰,我的亲生父亲也因为我而变成残疾。
我的诞生就注定了会给身边亲近的人带来灾祸。
是大家对我不言其他的爱,让我遗忘了这一切,让我侥幸地以为自己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正常社交正常生活。
命运给我开了个好大的玩笑,如果我早清楚自己的结局是孤身一人,我会尽早结束生命,结束这一切。
雨停了,天空密集的乌云撕开一个好大的口子。
我用龙吟剑作仪仗,慢慢撑着站起身子,我要为我爱的人,因为我而受苦的亲爱的人们,付出我最后一点作用。
此时此刻,我只祈祷礼婡没有欺骗我,我还能给自己的死冠上一顶死得其所的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