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今日似乎有心事?”皇帝终于注意到他的异常,随口问道。
傅砚直立刻跪伏在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忠诚:“陛下!臣……臣近日听闻一些宫外传言,心中实在不安,思前想后,觉得必须禀报陛下!”
“哦?什么传言?”皇帝挑眉,如今他对任何“传言”都格外敏感。
“臣听闻,如今外面那些大逆不道、鼓吹乱纲常的逆党,其背后……似乎有一个极为隐秘的首脑。”傅砚直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恐惧,“此人并非寻常草莽,据说……据说精通各种奇技淫巧,更擅长蛊惑人心,那些平等、自由的邪说,多半出自此人之口!而且……此人与臣,还有些渊源……”
“与你有关?”皇帝果然被引起了兴趣,或者说警惕。
“是……”傅砚直做出难以启齿的样子,“此人……原是臣府上一个犯事被逐的丫鬟,名叫阿猪。臣万万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包藏祸心之辈!离府之后,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投身逆党,成了祸乱之源!臣……臣有罪!竟未能及早察觉此獠之险恶!”
他将顾陌的身份半真半假地说了出来,隐去了穿越和玉佩之事,只极力渲染顾陌的危险和蛊惑能力,并将如今愈演愈烈的思想叛乱源头指向了她。
“一个丫鬟?”皇帝初时有些不信,但傅砚直言之凿凿,并且指出顾陌可能精通海外新知,善于组织煽动,其危害远胜寻常叛匪。
“陛下!”傅砚直重重磕头,“此獠不除,必成大患!她所散布的邪说,直指皇权根本,意在动摇国本啊!那些手握兵权的藩王,所求不过是地盘权位,尚有转圜余地,可这顾陌和她背后的乱党,他们要的是彻底推翻圣人之道,毁我大夏千年基业!他们是想要这天下,再无君臣父子,再无纲常伦理啊!”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皇帝内心最深的恐惧。
他可以容忍军阀割据,可以暂时偏安,但他绝不能容忍有人从根本上否定他皇帝身份的合法性!
那些平等自由的口号,比任何刀剑都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
皇帝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想起了行宫那晚惨烈的刺杀,想起了那些高呼自由、不畏生死的刺客,想起了沿途看到的那些大逆不道的标语……
如果这一切背后,真的有这样一个精通蛊惑、意图颠覆一切的幕后黑手,那确实比那些藩王更可怕!
“一个卑贱丫鬟,竟敢如此妄为!”皇帝眼中闪过杀意,“朕岂能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