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像中秋宫变后那般低调,而是频繁出现在各种场合,以浙西观察使嫡子的身份,向遇到的官员、勋戚“解释”新政在浙西推行的“实际困难”。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国忧民,话语间却将“缓行”的种子悄悄植入人心。
“浙西情势复杂,家父非是不遵圣命,实是怕仓促行事,反伤朝廷根基,坏了陛下仁德之名啊。”
宫闱深处,张七娘的日子并不如她初入宫时幻想的那般得意。
新帝体弱,深居简出。
韦贤妃成了贤太妃,虽仍是宫中高位,但心思更多放在稳固自身地位上,对张七娘这位“解闷儿”的贵女,关注自然淡了许多。
李师对她的骚扰却未曾停息。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流水的礼物照旧通过宫人的手送进宫里。
就在她百无聊赖、深感前途渺茫之际,收买的宫女终于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刘谦高中明经科!
刘谦!
刘绰的亲兄长!
那个裴瑾曾骗她说出身河东柳氏的俏郎君!
如今竟也金榜题名,有了功名在身!
张七娘的心瞬间活络起来。
刘谦是李德裕的妻兄。
若能成为他的妻子……那岂不是能离李德裕更近一层?
就算求而不得,以后李德裕见了她也都得客客气气的!
刘家虽非顶级门阀,但新帝登基,旧日的东宫属官全都如日中天。
刘坤官声不错,刘绰更是圣眷优渥的郡主……
这桩婚事,在她看来,简直是柳暗花明!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求新帝赐婚!
她是节度使嫡女,父兄皆有战功,配一个新科明经,陛下理应成全!
她本就觉得刘谦相貌不错,若能得一道圣旨,不仅遂了她的心愿,更能狠狠压刘绰一头——你刘绰再风光,不还是得叫我张七娘一声嫂嫂?
她立刻行动起来,精心梳妆,求见了贤太妃,诉说自己仰慕刘氏门风,恳请其在新帝面前美言,求一道赐婚圣旨,将她许配给新科明经刘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