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格草嗯了一声,往碗里盛着粥,又把鸡蛋羹舀出来一碗,沈大富看了一眼,吩咐道:“去,去,给你妈端过去。”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中蹿起,沈格草表情不悦的看着他,沈大富没看见似的,从橱柜里拿了碗筷,盛上饭,端着出了门口。
沈格草压抑住心中的不悦,将早餐端到沈母房间,沈母脸色憔悴,皮肤有些暗黄。
“妈,起床吃早饭吧。”
沈母摇摇头:“你吃吧。”
“妈,我特意给你做的,你不吃饭又该头晕了,再生气不能把身体熬坏了。” 沈格草说这话时,觉得自己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婆,可这话,自她能精准克制情绪起,基本每年都要说上四五遍,换着花样说。
沈母坐了起来,端起桌上的粥,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妈,你再吃点。”
沈母摇摇头:“吃不下。” 脸色依旧很憔悴,沈格草只好将基本没动的早餐原样端回了厨房。
沈大富也端着空碗回来了,看到桌子上没动几口的早餐,问道:“ 你妈不吃吗?”
“嗯,她没胃口,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沈大富没说话,却将要放下的筷子又拿了起来,端起沈格草刚刚放下的早餐,“既然你妈不吃,那我吃,扔掉怪可惜的。”
见他如此行为,沈格草突然觉得有些无语,大脑飞快搜索信息,找回只言片段,一遍遍确认着眼前这个低矮,怯懦大腹便便的五十岁男子是自己的父亲。
那个小时候她一直敬仰的父亲。
沈格草站在一边看着他吃完,然后抹抹嘴,手插进低腰裤子的口袋里,因为肥胖,肥硕粗短的裤子被他勒的很低,直到吃完,没再和她有任何交流。
沈格草耳边突然响起沈母经常说他的一句话,那时听完没太在意,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 每次吃完就走,饿了才知道回来,谁活该伺候你?”
沈大富难道真的如母亲所说的那般吗,他们之间的争吵真的都是因为母亲的刻薄多事吗?沈格草第一次对父母争吵的问题有了疑问。
以往她把沈大富归为弱势的受害方,是应该收到体谅和尊敬的,把母亲当作是强势不讲理的□□,倔犟不听劝阻,可她从未认真思考过,为什么母亲十几年来亘古不变的和他争吵,歇斯底里的闹,一切都只是母亲的责任吗?
她虽然知道争吵的话题主要是钱,但现在看来,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老是吵架的缘故,沈亦轩中午也没回来,只给她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晚自习放学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