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好。司徒聿愉悦笑出声。
今日不捏了,下回再捏。
用过早饭再次上路,出了官道便是崎岖狭小的上路,路上人迹全无。
林青槐颠得难受,腿也被磨得火辣辣的疼,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天黑前,马匹实在受不住,一行人找到个开阔的地方停下歇息。
地上有马蹄印,还很新鲜。司徒聿蹲在地上看了一会,缓缓站直起来,歇一个时辰让马匹喝水,缓一缓继续追,他们没比我快多少。
马蹄留下的印子比寻常的马匹大一些,上好的纯种战马才会留下这样的印子,应该是燕王一行没错。林青槐一屁股坐到地上,打开水囊喝水,本事不大,逃跑挺快。
司徒聿坐到她身边,微微倾身过去,在她耳边低笑,你我可都是死在这本事不大的人手里。
那不能说明他有本事,只能说他能忍。林青槐曲起胳膊拐他,你想不想知道皇后和砚声后来如何。
司徒聿迟疑了下,轻轻点头,你说。
林青槐仰头看了会天空的繁星,复又收回目光,看向燃烧的火堆,太子登基,燕王质疑你留下的传位遗诏是假的,砚声和皇后站出来跟他对质,陈德旺和礼部尚书在勤政殿自刎,此事才平息。
司徒聿握住她略微发凉的手,缄默不语。
燕王看此计不通,便将蛮夷起兵之事栽赃到我身上,说我里通外国,意图篡位。亭澈为了给我找证据证实我的清白,被他的死士暗杀,横尸正阳门。林青槐低下头,嗓音发哑,后来上京城破,砚声和皇后的尸首被他悬在城门上。
这一世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大梁不会灭,蛮夷和漠北也迟早会成为大梁的国土。司徒聿抬手揽着她的肩膀,小声哄她,你说的,上一世已是烟尘,想再多我们也回不去,把这一世过得圆满就好。
林青槐歪头枕着他的肩膀,闷闷应声。
她知道回不去才难过。
上一世的事情已经发生,能重来的只是这一世而已。
不管是他们的知己还是政敌,抑或是死敌,在他们死后都没投向燕王。
纪问柳站出来是为了儿子。可她能站出来维护他的帝王颜面,而不是跟燕王同流合污保全自己的孩子,只这点足见她的不同。
燕王能质疑传位诏书的真假,又岂会不知太子并非司徒聿的儿子。
兴许是十几年的囚禁,让纪问柳终于看清。在牢笼一样的后宫里,帝王能给予她无上尊荣,亦能给她无尽的屈辱。
若不是有过弑君之举,她或许不会被囚禁在后宫,而是嫁给魏王,过不一样的人生。
虽然这样的假设不存在,可身处其中的纪问柳,是不知情的。
以她后来的遭遇和处境,会有如此想法乃是常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