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砚卿把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噤声。
那人识相地赶紧离开了。
他手掌用力,推开了门。
舞台、穹顶、追光、坐席......
音乐厅里的每一处布景,如落雪拂面,刹那间盈满她眼眸。
池漾呼吸莫名一滞。
——这些布景,跟十年前的,一模一样。
似是早就预感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席砚卿也不说话,静静站在她身边,等她回神。
池漾陷在巨大的震惊中,凝神了好一会儿,才从千言万语里,“精挑细选”出一句:“你好念旧啊......”
席砚卿轻啧一声,有点“嫌弃”她的不解风情,手上带着股狠劲儿,揉了揉她的头发。
揉了好一会儿,才落下一句——
“不念旧,只念你。”
带着沉于岁月的质感,仿佛在与时空击掌而鸣。
池漾转过身,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满眼真诚地问他:“你想要看我拉小提琴吗?”
席砚卿:“你拉小提琴的时候,快乐吗?”
“不快乐。”池漾低下头来,同时很明显地感受到,落在她头顶的手掌,顿了一下。
气氛如这环境,静而沉。
“但那是以前——”池漾缓缓抬起眼来,身子朝他凑近了些,眉眼弯起,“以后会快乐的。”
他忽然笑了,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满眼的温柔,浓到溢出。
一低头,沉沉嗓音贴着她耳畔落下:“那我以前不想看,以后想看。”
恰逢其时的,几缕舒缓悠扬的乐声,如丝滑的绸缎,轻抚过两个人的耳朵。
顷刻间,绵软了一整个秋。
池漾被他抱在怀里,思绪不由自主地,随着这乐声飘远。
她心如明镜般清楚,她感动的,远远不止这个。
还有,那扇窗下面的滑板场——
因为她会滑板。
还有,这座商场的所有电梯均为斜坡式,没有台阶式,并且每一个电梯的拐角处都有工作人员,百分百地保证了运行的安全——
因为她曾摔倒过。
“席砚卿。”
“嗯?”
“你真的——”她下巴枕在他的肩上,声音温柔的能掐出一汪水来,“好喜欢我啊。”
“......”他没忍住笑了声,“你才知道?”
池漾往他怀里钻了钻,没说话。
窗外秋风起,红枫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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