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席砚卿拿筷子的手顿住,斜眸看向她,冷冷道:“这话收回去。”
池漾没说话,这沉默持续了好一阵。
“席砚卿。”
“嗯?”
“你不能这么宠我的。”
席砚卿是真没想到,他最后等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他无奈地笑了笑,语调带了些京味儿:“瞧瞧您这话说的多新鲜呢?我不宠你我宠谁?”
你是我女朋友。
所以,我宠你,天经地义。
窗外清风徐来,他的话随着晚风传入她耳畔,汨汨似水波般荡开。
池漾耳根软,下意识接了一句:“你太宠我,不好的,万一......”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
席砚卿却几乎是在瞬间读懂了她欲言又止的内容,嘴角一僵。
很明显,她还是在自保。
如同在山区失踪那次,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侧耳不鸣声音的静,她滩在泥泞里,看着一束又一束的光从她眼前掠过,却连呼救都不敢。
这份自保,推及爱情,让她在最开始的那一刻就预想到了最坏的结局。
所以,她说,你太宠我,不好的。
万一以后分开了,我怕我会承受不了。
想到这儿,席砚卿忍不住蹙了一下眉,随即又极快地舒展开来。等到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和冷静,好像刚才的那些猜疑都不复存在。
他抚了抚她的唇,语气略带不屑地笑了声:“万一?”
他捻着她的胳膊,一字一句地说:“这胜算够大了。”
听到这个回答,池漾怔了下,从他怀里探出头,朝他看去。
那一双剑眉星目间,皆是一派胜券在握的笃定。
席砚卿朝着她笑:“不是说你们律师一向都是理性客观的吗?你怎么......”
池漾不解:“我怎么?”
席砚卿轻哂一声:“你怎么竟想那些不会发生的事情。”
池漾定定地望向他。
她此刻才彻彻底底地明白:他眉眼里的那份笃定,意思是说,他有绝对的自信,他们之间不会发生这万分之一。
席砚卿突然倾身把她抱更紧,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铺天盖地涌来,池漾感受到他胸膛的微微起伏,以及他略带愧疚的耳语:“我就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吗?嗯?”
池漾连连摇头。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她心中有太多话想说,可千丝万缕的线,又不知该从何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