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间,他不动声色地,把她也教会。
楼道的光很柔和,稀稀疏疏地照着地面,自带一层模糊滤镜,于迷蒙中隔绝了两扇门。
多少故人走散在茫茫人海,多少面孔走失在浓浓雾色,他就是怕这样的可能发生,才要一步到位,直接来到离她最近的地方。
初遇的那个眼神给了他太多勇气,他曾经狂妄又有信心。
——只要她的心给他留条缝,他就能钻进去。
可现在,他不确定,她的心究竟给他留缝了吗?
是有些不安吗?还是有些恐惧呢?
才逼着席砚卿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快地,就认定一个人?”
——别这么快地,认定那个人就是叶青屿。或许不是呢。
池漾一愣。
是被婉拒的失落?
还是被拆穿的视死如归?
才推着她回了这样一个答案:“那如果我,已经认定了呢?”
——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再没忘了你。那份想念,脱离理性,不讲逻辑,不讲章法,不受掌控地在体内横冲直撞。
——明明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可我还是忍不住。
——明明知道不可能,可那些心动和贪念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无法忽视,我该怎么办?
席砚卿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了声晚安,径直走进了家门。
没再说话,也没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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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她听他的话,把牛奶温热了才喝下去。
那个可爱的透明玻璃瓶,被她洗净、擦干放在了床头柜上。
旁边是她摘下的手表。
月光漫过窗纱,静悄悄地将手表的影子投射在玻璃瓶上。
似在隐喻——伤疤从来不会因为遮掩就不复存在。
过去这个词起得挺云淡风轻,好像只要“过去了”就能“过得去”。
夜色下沉间,所有秘密都被很好地隐藏在暗处。
只有她的眼睛心口如一,说不出谎言。
——诚实地、不受控制地、不加掩饰地,放任一行眼泪滑过眼角。
作者有话要说:老席叹气。
☆、明暗
后来连着好几天,池漾再也没见过席砚卿。
直到准备送齐媛和孩子们回南栖的时候,她才又一次听到他的名字。
于冬看着对面的门,说:“池漾姐姐,我们要不要跟砚卿哥哥打个招呼再走啊?”
沈一然附和着:“对啊,砚卿哥哥对我们也很照顾呢。”
小孩子们的声音叽叽喳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