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被她小心抱来的虎皮兰也还在,孤零零待在电视柜上。侍弄花草陈晖不在行,平时也没留心过它,除了偶尔顺手浇点水,其他时候,根本没去注意它。
眼下凑近了看,发现它的状态并不好,叶片发皱蔫萎,好几片叶子的边缘都发黄枯卷起来。
像是有道电流突然从脚底径直往脑门上窜,陈晖猛地想起那天晚上梁原来电时的问话。很平常的几句话,却都在间接询问他身处何处,偏偏当时他并未留意到这一点,还自以为是地扯了慌。
可能打那通电话的时候,她人就在这里。这个念头在陈晖脑海中盘旋,他翻遍房间各个角落寻找蛛丝马迹,试图证实这一猜想。终于,在那个笑眯了眼的金猪储物盒里,陈晖找到了一把门钥匙和一张小区门禁卡。
他大脑一嗡,突然之间,一切似乎都能解释通了。
陈晖连忙抓起手机,打电话给梁原,对方一直不接,再打,还是不接。他改发短信:【梁原,接下电话,我有话跟你解释。】
信息发出去还是没有回复,陈晖再一次拨出电话,听筒里响起一道机械式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二天一早,陈晖开车直奔机场。年前他跟梁原说要去海城,不过是想陪她一道回去,并不去真的有事要跑一趟,而眼下却是实实在在要去的。
傍晚时分,陈晖出了机场,坐车来到梁原家小区门口,凭着记忆走到她家那幢楼楼下。他给梁原打电话,还是打不通,关机。
碰巧有住户从外头回来,开了门,陈晖跟着进去。他站在梁原家门口敲了好久的门,楼道里的感应灯跟着亮起暗下,重复了好几遍,里头始终没人应答。
邻居家的内门从里头拉开,一个大爷披着棉袄站在门口,他隔着外边那道铁门,伸着头往外探看。大爷上下打量陈晖,见小伙子长相周正,态度和气,不像坏人。他拉了拉滑下去的棉袄,问:“你干什么的?”
“我找人。请问梁原是住这吧?”
大爷又来回看了他一眼,“你是她什么人?找她什么事?”
“我是她……”陈晖顿了顿,回说:“朋友。她电话打不通,有急事联系不上她,就过来了。”
大爷放下戒备,也跟着着急起来,“哦哟,又联系不上人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去别的地方找找。隔壁没人,小姑娘没回来。”
“没回来?那……她会去哪儿?”
“这个我哪里晓得?小姑娘去外地教书,上次见她还是去年八月份的时候。”
“您知道她家里人的电话吗?大过年的,应该是跟父母在一起。”
这话一出,大爷的眼神又谨慎起来,“这个我不晓得。”说完把门砰的一声合上。没一会儿,门又开了,大爷探出脑袋,见陈晖要走,把他叫住,“你等会儿,我找找。”
大爷进屋翻开墙上的挂历,上头密密麻麻记着一连串电话号码,他伸出手指挨个指过去,找到其中一个,念了遍机主名字确认,拿来手机,拨了过去。
邻居家的门又开了,大爷举着电话问:“你叫什么名字?”得到答复后,大爷朝电话那头喊:“陈晖,他说叫陈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