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他们需不需要打扫卫生,他听出了说话的人是那个叫小珍的服务员,在一楼时是她将他们的晚餐端了上来,还问他们有没有需要添饭的。
小珍不可能只打扫一层楼。
估计除了旅馆里老板和其他工作人员的房间,她一个个都敲门问了过去。
许延不解:“可是她和死者原先是完全不认识的人,有什么恩怨要去杀她呢?”
“杀人又不一定是因为仇恨。”丹尤道,“还可以是为了钱财啊。”
脑内像是有一片迷雾被突然拨开。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那个服务员?”丹尤问完话后并没有等待许延回答,而是自己说了下去,“那个服务员很瘦,她端着盘子的时候袖子会滑落下来,可以看到下面的胳膊瘦骨嶙峋的。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乍一看还算体面,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衣服上有着很多颜色相近的补丁,布料本身也呈现出一种洗到褪色的色泽。还有她的神情,即便维持着微笑,眉眼间也有一股忧愁。”
丹尤总结:“她的经济情况一定不好。”
许延本来想说这几点说不定都是巧合,但他意识到这个时候反驳丹尤没有意义,便闭紧了嘴巴。
“一个经济情况不好的服务员,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住店的客人带了很多钱。更巧的是那客人就坐在窗台上,而且对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她完全能借着打扫卫生的由头接近客人,而只要伸手稍用力一推——那客人就会摔死在地上。客人的同伴们慌张地跑到楼下,而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尸体身上后,服务员就可以拿走死者的钱财偷偷溜走。”
“你们没有检查过死者的财物吧?”丹尤问。
许延不知道,但他想陆老板应该没有。
如果陆老板发现死者的钱财少了,那他怀疑的重点说不准就不会放在死者的同伴们身上了。
死者衣着光鲜亮丽,神情骄傲,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富家女,她的同伴们比她低调得多,但看上去没有一个经济状况是不好的。
“我得和陆老板说一下。”许延喃喃道。
丹尤挥手向他道别。
他躺得离床沿很近,抬手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放在床头柜的笔记本。
丹尤哎呀了一声,俯身把它捡了回来。
许延正打算离开,因为这一个意外,视线不自觉落在了丹尤的笔记上。他一时间有些失神,好像被那本笔记蛊惑了,目光黏在封皮上。
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丹尤顺着许延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本,又看着许延,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许延鬼使神差问道:“我可以看一下吗?”
“看什么?”丹尤愣了下,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里面没什么,我自己写着的游记而已。”
记忆好像被一把锁锁在箱子里,“游记”这两个字,突然间把锁打开了。
许延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觉得自己恐怕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那个骇人的猜测让他一时间把所有东西都忘了,什么肖梦半,什么陆老板,他的眼中只有那本游记。
手心除了汗,粘腻的感觉很不好受。许延咽了口口水,又问了一遍:“我有点好奇……可以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