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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悦没想到赵荣伟即使不做班主任、不教她,也能轻而易举地对她产生极大影响。谁让这人是班级组长,什么事儿都可以管一管。
这时已经是六年级开学,在小学的最后一年秋季运动会即将召开。他们六年级不再每个班出方阵,而是每班选人、集体组“红旗队”和“花环队”,既有意义、还为他们减轻了活动的压力。
“夏悦,你这是干什么呢?”商郁那边新写了东西拿给夏悦看,却发现夏悦埋头苦写,却不是在写文儿。
夏悦万分无奈:“赵荣伟让我写运动会入场的主持词。”
“她干嘛让你写?”夏悦身边的朋友都对“赵荣伟”三个字过敏,一提起她就觉得不会干什么好事,“她带二班啊,为什么不让二班的人写?”
“鬼知道,”夏悦扔下笔找商郁要抱抱,“她和我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了,让我好好完成好好写。我也想好好写啊、毕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运动会了,可是我真不会写这种东西,脑子里只有各种运动会入场套路词,写不出新意来。”夏悦标准高,觉得自己得写出些内容来才行。
商郁跨坐在前桌的椅子上、平视夏悦,认真说:“阿悦你听我的,你就中规中矩写一份、告诉赵荣伟就这样了,她要是觉得不行让她找别人写去。她找你绝对不是为了什么‘信任你’,肯定又憋着什么坏招儿要对付你。你想想这几年还少吗。”
是不少。
夏悦见太多她的冷嘲热讽了。
“算了阿郁。”夏悦放弃一般地又拿起笔,“你知道的……我做不出来。我好学生当惯了你知道吗,给我的任务我一定得完成、一定得通过。”
“你明明不想这样的!”商郁说。
任何一个看着夏悦从小时那样的神采飞扬走到今天患得患失、中规中矩这一步的人,都想说这一句。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其中相当大的部分不是她自愿、不是她自己的选择。而其中推她走最远的,当属赵荣伟。
“我是不想。”夏悦说,“可我已经这样了。所有人,”她咬咬牙,“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这样的。那难道我要冲出来说、我就要做我自己,这些破事谁爱干谁干去吗?阿郁,我真的不行了。”
她为了换取赵荣伟的“认可”牺牲了太多,现在想捡回来已经不可能,只能沿着这路继续走下去。
不过好处也多就是了,夏悦不敢想曾经的那个自己可以当班长当大队委,是这么能扛事这么能干的人。说的那什么一点……她现在有很多“资本”,她这被一路逼出来的“优秀”让她收获了极多。
“阿悦……”商郁劝不了她。因为真的就是这样。
商郁的话没错,在夏悦的稿子被赵荣伟审过、又誊写两次交到体育组后,这份排练时用了的主持词在正式的运动会开幕式上被换掉——队列中的夏悦咬紧了牙,强撑着走完了全程。
她的几个朋友下来后就帮着她骂赵荣伟,夏悦反倒是淡定的那个。
习惯了习惯了,不就是精心完成的稿子再最后时刻被替换为了二班赵荣伟得意门生的作品吗?这算什么,这都是小事了。
夏悦和赵荣伟斗争经验丰富,熟知赵荣伟的各种心思,早就知道赵荣伟不会把这么露脸的机会给她——怎么可能在最后这一年突然转性呢?这可一点都不赵荣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