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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北川胸口憋闷得厉害,每多看纪峋一眼,心里头那股“孺子不可教也”的暴躁情绪就高涨一分。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勉强压住想摁着纪峋的脑袋熟读并背诵卖肾危害的冲动,关了手机走去阳台透气。

晾衣杆上飘着的一排衣服勉强挡住了江城午后热辣的阳光,和缓的海风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拂面而来,阮北川舒服地眯了眯眼,准备伸个懒腰。

刚准备舒展身体,头顶上方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突然掉下来蒙住了他的脸。

阮北川懵逼了一瞬,抬手一扯,扯下来一团手感粗糙的劣质抹布?

他习惯性地捏着抖了两下,抖开之后,抹布变成了一件短袖t恤。

阮北川:“?”

他难以置信地把手里的玩意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脑中缓缓冒出一个猜测——

所以这又薄又透光,质量垃圾还破了个大口子的破抹布是纪峋的衣服???

阮北川头上的呆毛咻地翘了起来,他缓缓扬起脑袋,看向晾衣杆上迎风摇摆的七件短袖。

红橙黄绿青蓝紫?

这不是拼夕夕上九块九包邮的夕阳红旅行团专用团服吗?

纪峋好好一个帅小伙,竟然沦落到和老年人抢衣服穿的地步?!?!

阮北川心酸得无以复加,方才那点因为纪峋不听劝的恨铁不成钢瞬间化为浓浓的愧疚。

他攥紧手里疑似抹布的短袖,猛地推开了阳台门。

砰——

听见动静,纪峋回头,阮北川站在阳台门口,正满脸纠结地看着他,眼神介于怜爱和欲言又止之间。

好似一位慈爱的母亲在注视他可怜的儿子?

这是什么破比喻?纪峋很轻地皱了下眉,视线下移,瞥见阮北川手上的衣服,他眉尾一扬,懒洋洋地道:“怎么?”

阮北川没接话,沉默地盯着他,半晌,垮着脸缩了回去,闷声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