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赴了两个饭局,到了晚上整个人都筋疲力尽。同行的朋友将西装外套狠狠一摔,勾着谢潮声的肩膀,大吼一声:“喝酒去!”谢潮声拿开他的手臂,问:“去哪喝?”
“随便找个大排档吧,现在咱俩这样还能去哪。”朋友原本豪迈的口气瞬间变得苦涩,谢潮声沉默,他没有告诉团队所有人,杨平来找过他并且愿意投资这件事。
朋友陈孟是大学四年睡在他下铺的兄弟,也是他为数不多知根知底的老友。这个项目谢潮声是后来才加入的,陈孟是主创,前期既砸钱又出力。谢潮声知道这个项目凝结着团队所有人的心血,或许他不该那么自私。
正往嘴里灌啤酒,手腕突然被人抓住,陈孟看着他道:“你还认识什么人不?那天那个姓杨的,不也是你认识的。”
谢潮声放下啤酒罐,脑海里过滤了一遍通讯录名单,忽地想到一个人。
陈孟使劲扒拉着头发,问:“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律师,或者在金融机构当法务的,这些人应该认识不少投资人。”
“有。”谢潮声道。
“谁?”陈孟眼睛一亮。
“梁音迟。”
陈孟一拍大腿:“嫂子法律系的,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谢潮声喝完一整罐啤酒,说道:“我离婚了,你没忘吧。”
陈孟眼里的光又灭掉了。
最后陈孟喝高了,痛心疾首地质问谢潮声,为什么要离婚,到底是哪个狐狸精蒙蔽了他的双眼。谢潮声恨不得拿啤酒泼他,见是醉鬼才懒得计较。他结了账,给陈孟叫了出租车,临走前拍拍他的脸,道:“我跟音迟本来就是要离婚的,跟其他人无关,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谢潮声笑了,走路有点歪歪扭扭,才意识到他也喝得有点多。回去的路上接到梁屿打来的电话,梁屿提醒他今晚要下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谢潮声仰起头,看着夜空,没有看到一颗星星,相反雨水却一滴两滴、逐渐连成串,淅淅沥沥落在他脸上。
听不到谢潮声的回答,梁屿在电话里叫了他好几声。
谢潮声抹掉脸上的雨水,眨眼的时候他好像看见一颗星星,在黑漆漆的夜空闪烁了一下。谢潮声笑了笑,忽然记起自己似乎没有说过某一句话。他不知道梁屿有没有记在心里,也不知道他想不想听,更不知道现在说会不会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