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我只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摆脱你。”语言像一把一把锋利的箭,供人在慌乱时用作掩饰的盔甲。明明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可事情失控时那些恶意便喷薄而出,林戚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他冷笑道:“你太恶心了,我当时不想看到你,现在也不想。”
这话实在伤人。贺兰明煦却没有生气,看着他道:“那告诉我。”
“什么?”林戚觉得自己咬到了不知道哪里,舌尖有股血腥味在扩散。
服装店的员工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便悄悄退远了,她知道不便打扰客人间的私语。
贺兰不放过林戚的眼睛,盯着他道:“我哪里让你恶心,你全部告诉我。”林戚冷笑一声,顷刻间似乎有另一个漂泊的恶毒的灵魂占据了他的身体,他好像真的在思考。
然后启唇:“我不喜欢短发不喜欢慢跑不喜欢电影,我基本什么都不爱吃,你送的东西我一闻就想吐。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等人,但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回吗?我最怕痛,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前头似乎还是小打小闹,说到最后一句就是真刀实枪了,字字都往心上戳。林戚发现找到可以刺痛他的武器,也不管那把枪会不会走火,扛起来便轰,连自己都不管:“你是不是以为我很爽?我告诉你,每一次我都很痛,痛到恨不得去死――”
“别说了。”贺兰明煦眸中已经有了痛色,这种事谈起来双方都难堪。他不知道什么理由能让林戚连这都拿出来挡墙做防,但心口的确被撕裂,生生地疼着。
林戚还要继续说,贺兰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他便讽刺地一笑,唇里吐出的湿气缠过指缝。
结了帐,再上车。林戚却坐在副驾驶,手指没有规律地敲着车门,看着外面整齐划一往远处蔓延的的路灯,抿嘴发呆,刚才的气势不知道潜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