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温度的火焰,更容易诱使人如同飞蛾扑火般的拥抱,从此万劫不复。
但此时身前的男子,在他温和的表层下,有一层很深很深的沟壑,割了沟壑远眺,我只看得见一片纯净的黑色。纯净,而绝望。
没有霜雪。
华年似乎还在生气,她的视线仿佛要将我冻结在冰里,用层层的霜雪将我包裹。我情不自禁的偷偷看了她一眼,她侧过头去,不愿看我。
在她脸上,我看到了梦中人脸上的霜雪。
我想,梦中之人,也许是华年。
好笑吧?我明明是长安城里,最呆板木讷的一个。可我就是这样觉得,无论是多么荒诞无稽的假设,放到华年的身上都可以变成白纸黑字的现实。初见华年时,我只知道这是一个骄傲的人,这样的人,如何能做丫鬟婢女……但我偏偏止不住想选她,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我有一种稍纵即逝的迫切感。当我把手放在华年的肩膀上的时候,我的心几乎是在不正常的跳动。
华年在那个时候抬头看我,明明是很天真无邪的杏眼,我在她眼里面看到一片没有被染指过的宝蓝色的湖泊,那湖泊深的可以溺死一切,容纳一切,又像是什么都容纳不了。那是一双不属于这个容貌的眼睛,当时这双眼睛专心的在看着我。
多年连出来的粉饰在这目光下层层剥落,直到留一个小小的,丑陋的,无助的,无时无刻不在哭泣的我。那目光才餍足的收了回去。留下一抹怜惜的余晖。
这抹怜惜只为我而存在。
我想,梦中之人,也许是华年。
华年为我化妆的时候,她的手指很冰凉。纤长的手指带着凉凉的错觉,在脸上缓慢的游走。碰到哪里,哪里就像是燃起了冰冷的火。像是极至的冰冷下,冻伤带来的温暖错觉。我把双手拢在袖中,捏成两个紧紧的拳头。华年的吐息轻轻的吐在我脸上耳边,我紧张的不住的颤抖,很没用……非常的没用。
可就是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