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虎带着伤,趁夜色翻墙逃出庭院,背着包袱混进了出城收货的商队中向北逃亡。北晋王府护卫在第二天早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跑了!”队正拔出刀来,一刀把面前的凳子劈成两半。
“回队正,我们也不知为什么……这小子居然醒了……”守卫看着队正瑟瑟发抖。
“什么时候的事情!”队正恶狠狠瞪着他们。
守卫打了个寒战:“不……不知道,应该不是很久!”
“那个大夫和他徒弟呢?”队正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追问。
“也……也跑了……”守卫低着头不敢看队正的脸色,“那个老头说去给城里的惠民署坐诊,接过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早就不在了。”
天知道,那老大夫每日都跑到惠民署坐诊,他们跟着好几次之后便不再怀疑。充其量就是一个大夫,跑了就再找一个就行。谁承想,这一会儿连病人都被跑没影儿了。
“派人通知千机卫,一起追!”队正把刀恶狠狠地插进刀鞘,丢出这么一句话来,“一定是往长宁的方向跑了。你们这些混账,坏了郡主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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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木板依然在晃动,能感觉出来是马车在坑坑洼洼的道上疾驰,磕绊取代了海浪的冲击的摇摆,剧烈的颠簸让她浑身酸痛。
“上岸了。”白熙茫然地望着马车的顶棚,伸出手想去触摸却被手腕的剧痛阻止。
此间感觉尚是人间,她又一次被救回来,一个不想活又不敢死的人,被迫选择回到人间。
既然没有胆子去死,那为什么不活下去呢?
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沈明应该是带着她上了岸。手腕上的纱布还在渗血,她失去意识的时间应该只有两三天。经过这段时间的折磨,她对伤口已经十分了解,还在渗血,应该不会超过三天。
“水边。”她靠着车壁坐起,咬牙挑开一角车帘,窗外是连片的翠色芦苇,耳畔依稀能听到海波拍岸的水响。
那些年她初到帝京,秦楼楚馆她不喜欢,书院更是待不下去。为了打发时间,她时常约着吴宇等人去河边钓鱼。不少贵公子都喜欢在夏天圈一块干净的水域戏水,这些人自然会邀请她同去。每到此时,她都会白着一张脸拒绝,毕竟她不会水,又是女儿身。
唯一一次意外,是她在一边钓鱼,那几个人在远处互相泼水。其中有一个少年叫她帮忙,从岸上的衣服中取出一枚压衣的玉璧。她老老老实实放下鱼竿去找,拿到手后按照指示丢给那个同伴。
结果,她太用力导致重心不稳,连人带玉一起掉进了水里。脚被水草缠住,她在水面上扑腾,像一条濒临窒息的半死的鱼。吴宇大叫一声,奋不顾身地划水过来拉她。为了拨开缠住她的水草,吴宇潜到水下去解水草,慌乱之中被她肆意踢蹬一脚踢肿了眼眶。
记忆中她喝了好多水,吴宇揪着她的衣领挣扎许久,护卫才闻声姗姗来迟。如果没有吴宇,她肯定已经不在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