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白熙夺过披风抓在手里,到底是不敢扔在地上。
“别忘记今日是本宫归宁的日子,别到时候冻得鼻涕眼泪糊一脸地给本宫丢脸。”强硬地抢回披风给她裹上,林祯将她抱上马车。是的,在天一书院只有夫子才有权利在其中乘车。
“不去!”生气地靠在车壁上,“你明明听到了!”
“是,我听到了,那又怎样呢?”林祯反问道。
“他们居然在背后侮辱我,那怎么能忍!”白熙急了,“从来言语比刀剑伤人更深。”
“是,本宫知道言语比刀剑更让人心碎,可是今日,如果没有本宫拦着,那一凳子砸到你头上绝对会要了你的性命。莫非与受些许羞辱相比,你更愿意被人用凳子打死?”
“士可杀不可辱!”白熙几乎是哭着对林祯喊出这句话。
“收起你的眼泪。”
“哼哼。”细不可闻的啜泣。
“士可杀不代表就一定要死,不受辱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让对方先死。”林祯宛如一个童话里的老女巫一般挂着阴沉的笑容,“你今日受了委屈,来日叫他们百倍偿还如何?”
“呜……什么意思?”白熙接过林祯递过来的手绢。
“真名比才。”林祯道,“今年三皇子向父皇建议,为了刺激天一书院学生学习的积极性,真名比才的魁首可以被破格擢拔为书院夫子。想不想试一试?”
“真名比才,政史和军事都要比,容我再想一想……”犹豫不决这就是她性格最大的弱点,她素来自诩喜欢谋定而后动,但最后的结果往往是选择不动。
“本宫只是点到为止,驸马愿意参加最好,不愿意的话也不勉强。只是我知道这个朱思温在我七哥那一派的年轻人中颇有些才名。如果能压他一头,我们脸上都有光。”
“殿下。”
“怎么?”
“你是为了太子才嫁给我的对吧。”她冷不丁地开口。
“不,我是为了大唐。”
“……”太子为国本,那还不是为了太子,她小声地腹诽。如今她爹长宁王尽管心存观望之意,但明面上已经向太子一派靠拢。
“殿下。问你一个问题。”换衣服的时候,白熙悄悄朝屏风后的林祯望去,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在丝制的屏风上摇曳生辉。
“什么?”
“为什么是人都觉得我们的婚姻是我倒贴?”
林祯一身淡黄色宫裙,简单素净:“只是认识你的人会这么想。也许坊间的人还觉得是本宫倒贴你长宁藩国呢。”
“不敢不敢。”白熙诚惶诚恐地低头,“公主今日归宁,穿得也太素净了些。万一皇上与皇后……”岂止素净,连她这男装的图案配色都比长仪公主的繁复。恐怕会令两位高堂觉得公主受委屈,平白惹他们担心。
“本宫在宫中一向是如此,驸马不必操心。”林祯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这个人啊,心里还是向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