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夏一直没有说话,他望着静静伫立的姜之瑶,听着背后的人声鼎沸,忽然觉得这个事情从始至终极荒谬。
这位虽然是曾经艳绝四方、小明城子民都崇拜的姜之瑶,但她也是一个古人,一个科学知识远远落后于现代水准的古人。
她曾经提出过“滴血验亲”这种不靠谱的方法,谁知道会不会随便从大街上找五个长得跟自己很像的人,拔掉五根头发?
还有,她似乎一直都看不上自己的样子。说什么自己这不好,那不好,狗男人,那她会真心实意帮助这样的自己吗?
如果说秘色瓷事件她能够解决,古董笔迹鉴定她能解决,这次的亲子鉴定,真的不见得能够解决。
姜之瑶看到启夏垂眸,他压低声音,对自己说:“算了。”
姜之瑶:?
启夏:“你们古人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如果实在不可以,那就算了。我很感谢你了。”
姜之瑶睨了一眼他。“这可不应该是你的作风。”朝堂上,大敌压境前,被皇上指着项上头颅问他还要不要的时候……他几时说过“算了”?
启夏:“我是担心你。”
祖奶奶深深望了眼他的眸子,目光冲向法官。她清清嗓子,道:“关键性的证人证言,按照法律可以当庭给出,我请求法官容许我传唤新的证人证言。”为了帮助狗男人,她还多读了些律法。
法官自然同意。
原本紧紧关着的门被吱呀推开,一个少年嚷着“借过借过”,穿越了重重群众挤上前来,向法官提交了一沓文件。
启夏:“王斌?”
“哎夏哥——”仿佛是觉得这样亲昵也不太好,王斌下一句便严肃了起来,“法官,这是我不久前刚拿去做的亲子鉴定。鉴定报告显示——”
“其中一人,也就是启夏,鉴定为18岁男性;”
“另外五根发囊,鉴定为男性,皆与启夏存在99%概率的父子关系;不过发囊存在一定程度的受损,不可鉴别年龄。”
“另外报告显示,从五根发囊中提取的DNA各不相同。也就是说,这是五个不同的人。”
少年声音清越,字字洪亮。
他原本相貌不俗,突然挤到这法庭来,让人忍不住噤声摒气,一字字听他的讲解。
语毕,先是有人轻轻咳嗽,而后有人锤自己的太阳穴,更多人和肖雪反应一样,懵到全身颤抖,以为自己在发梦。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下面才传起小声的聒噪。
“我去,亲子鉴定报告?真的假的?”
“刚才他读的时候,我看到司法鉴定章记。”
“卧槽,姜瑶瑶怎么做到的?”
启夏的律师这时站起身来:“不管我方当事人是如何做到的,依据法律规定,凭鉴定报告即可证实我方启夏拥有子女。至此,财产应当重新按照人头及哪方为弱势群体重新做分割。”
翻盘了!
姜之瑶心里微松懈。这件事情她早就料到。祖奶奶冷静地坐下来,不忘对着对方惊诧的媒体展现笑意。
她笑得国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