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皓月脸色不太好,闻言颔首赞同道:“本郡主确实不稀罕这种心思不在府上的丫头。”
虽说有多年相伴的感情在,但到底不过是个丫鬟,又不是兄弟姐妹,伤怀一阵子便罢了,还能真的为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彻底伤了心不成?萧皓月表示,她是堂堂嘉宁郡主,又不是缺爱的小可怜。
“本来呢,我也只是好奇,好好的郡主身边大丫鬟不做,怎么突然就要赎身出去了呢?好奇心一上来,我就遣人去查了一下。”齐景殷顺便解释了一下自己突然盯上了紫苏的缘由,“本想着把人撤回来,不料被陛下派去了冀州,下面的人不知我的意思,便仍旧在盯着。正巧,让他们盯到了大事,紫苏竟然跟林三那边的人勾搭上了,卖了你的消息,搭上了林三和钟婉芸的船。行事倒是缜密,还知道暗度陈仓,若不是我的人仔细,怕是也要漏过她了。”
齐景殷准备得很是周全,将底下人的来信和搜出来的紫苏与林三之间的来往信件都揣在了怀里,此时正好取出来交由萧皓月,让她自己看。
萧皓月一封一封地看过去,双眼通红,恨恨地瞪向水牢中央形容狼狈的瘦弱身影,直言叱骂道:“好你个烂心肝的坏东西!”
光骂还不过瘾,萧皓月袖中的火红鞭子也跃跃欲试,笼在袖中的纤手不住摩挲着鞭子。
齐景殷连忙拦住她,水牢里的这两个人恐怕可经不住郡主的几鞭子了。
他带她来,是想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可没有让她手上沾上人命的意思。
他之前不甚相信鬼神之说,重活一世,却对这些事情多了几分敬畏,未必全信,但也不似之前全然不信了。杀孽这种东西,他觉得,还是少让心上人沾惹得好。
“他们在这水牢里也关了不少日子了,身子弱得很,你这几鞭子下去,还有没有命在都得两说,不值当为了他们沾染血腥。”他耐心解释道,“我知道你恼,我也恼呢,保准给你好好出气,你莫要急在这一时。”
最气的那会儿过去了,萧皓月的心情这时也平复过来了,开始有心思关注别的事情了。
“那人是谁?”她用鞭柄遥遥点了点水牢里的另一个人。
那人看身形像是个年轻男子,脸上被乱糟糟的头发盖住,分辨不出原本的样子。但萧皓月冷眼看着,没有半分熟悉感,理应不是熟人才对。
齐景殷瞟了一眼那人,不甚在意地答道:“不是什么要紧人。紫苏不是要卖胭脂水粉么,外头总得有人支应着,这小子便是那外头的人,假托的是一对小夫妻。”
他轻啧一声,不屑地继续说道:“呵,无名无分,没拜过天地也没拜过高堂,算哪门子的夫妻!”
萧皓月眼神一凝,注视着那看不清楚样貌的男子,语气怪异:“……难不成,紫苏便是因着他才非要想法子离了王府?”
当真是男色祸人?
看着她认真注视着别的男子,哪怕明知那男子不过是阶下囚,她保准看不上,齐景殷心里还是有些发酸。
“……不过是个穷酸人,最多有几分急智,比一般愚民要好上几分罢了,有什么好看的。”他酸溜溜地道。
萧皓月又心塞又觉得有些好笑,睨了他一眼,都懒得说话。
见她一言不发,齐景殷越发来劲了:“你要看还不如看我呢,我这么俊俏的少年郎你不看,看那丑东西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