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着端妃的手饮下汤水,薄唇还无意间碰到柔嫩的如葱根般的手指。
端妃面上适宜地飞上一层粉红,媚眼如丝地看了看皇帝,“陛下……”
皇帝看着手上的奏折,随口嗯了一声。
端妃一顿,抿了抿唇,“陛下这几日都在批阅奏折,真是操劳了。”
皇帝抬了抬眼,不想再与她虚与委蛇,说:“是啊,张侍郎教育子侄无方,纵容子侄在烟花场所斗殴,竟还伤了大理寺少卿的孙子。朕这龙案上收到参他的本子能码成一摞。”皇帝捏了捏眉头,“就光处理这些事朕就忙得焦头烂额。”
端妃面上一白,立即跪下,“陛下,臣妾的哥哥老实本分,虽说没有大的功劳……”
“得了,”皇帝没让端妃往下说:“张侍郎什么性子朕岂会不知?不过张侍郎族中子侄打伤人那么多眼睛盯着,为平复民怨,朕也要做出表示才是。”
端妃抬起头,怔怔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皇帝抬了抬眼,“此事朕自会处置。”
要说他后宫中,最没脑子的怕就是这端妃了。明知后宫不可干政,竟还在这风口浪尖跑来。
真不知是单纯天真,还是蠢钝无知。
皇帝神情淡漠地看了一眼调任的任令,这张侍郎屁股下的位置是先帝看在其先祖的面子上授予的,这些年来张侍郎呆在这位置上没有丝毫建树,若不是怕朝中人议论,他早就废了他吏部侍郎的官职了。
张家子侄不出息,当家人也拿不出过硬的本事,他正好可以用此事做文章让张家挪位置。
端妃眉眼低垂,皇帝瞧了她一眼,说:“平身吧。端妃你跟着我已经十五年了,就算是看在你的份上朕会从轻处置。”
端妃脸色一白,心往下坠,皇帝这话怕是在敲打她。她出身张氏,张家一族的富贵与她息息相关,皇帝这话的意思是要对付张家?
端妃抬起头,对上皇帝那双如寒冰一般的眼眸,嘴边求情的话终究还是化作一句软绵绵的“妾身明白。”
皇帝满意端妃的知趣,问:“二丫头的病可好些了?”
说起女儿的怪病,端妃美丽的眼眸立即漫上水雾,“陛下,英儿的病一直不见好,太医现在也说束手无策。眼看着英儿身上被挠得没有一块儿好皮肤,臣妾这心里,就像是被人打了,每日都疼得无法安睡。”
皇帝皱眉道:“太医不是说不许她抓挠吗?还是你又‘慈母心肠’地任着她胡来了?”
端妃闻言一顿,心里也虚了,她爱惜二公主。二公主上了药身上奇痒难耐,哭着求着她,她心中不忍,没有办法,想着只抓一下也好,万万没有料到能成今日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