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玉蓉猛然一惊,这才有些后怕地悄然一望,发现教室内所有看向她的目光,几乎都是冷淡的,嘲讽的,怀疑的,恶意的,鄙视的,甚至是愤怒的。
她赶紧低下头,只是泪水吧嗒吧嗒直往桌上掉。
这次真不是装的,郝玉蓉是真的伤心,也难受,还有害怕。
她感到无助,更感到惊恐。因为一直以来,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至少会有一部分人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为她摇旗助威,给她出谋划策。所以她一直很有恃无恐。此时才明白,原来被孤立的感觉是那么可怕。
人群中,只有一双眼睛,很是心疼地看着郝玉蓉,只是碍于这么多人看着,那个男生没有上前安慰她的勇气。
这天晚上,郝欢喜一如既往落在最后,直到保安催她才走出教室。
穿过林荫小道来到宿舍楼时,郝玉蓉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仿佛特意等她,上前说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郝欢喜秀眉微蹙,有些防备地看着她。
“你放心,我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小忙。”郝玉蓉眼睛红红的,这两日的流言蜚语弄的她身心疲累,她的脸上显然没了平日的光彩。
但这副可怜的模样,落在郝欢喜眼里,非但没激起她的同情,反倒让她更是提高了警惕,“不好意思,我不觉得能帮你什么。”
就算她可以帮,她也不想帮呢。这话郝欢喜没说出来。
“欢喜!”郝玉蓉急急地追上来,拽住郝欢喜的胳膊,“只要你说几句话就好,这对你来说,没什么损失吧!”
郝欢喜停住了脚步,有些疑惑她到底要干什么。
看她迟疑,郝玉蓉心里燃起希望,忙道:“只要你跟同学们说明,那件大衣其实是婶婶送给我的,就这么一句话,好嘛?”
什么……郝欢喜回头,有些诧异地看着郝玉蓉。
郝玉蓉那双黯淡的眼睛迸发出亮光,好像终于抓到了唯一的希望,进一步解释道:“做裁缝的婶婶给唯一的侄女做一件大衣,这是理所当然的,一点都不会被怀疑,不是吗?”
是的,只要这样说,就可以证明郝玉蓉根本就没拿“奖学金”那个钱买衣服,至于郝志华的医药费,反正已经交过了,她就一口咬定那五十块是交给父母了,谁又能做证呢?
如此一来,她不仅能洗涮自己的“冤屈”,扶正自己的美好形象,还成了暴力舆论下的受害者。到时候,先前疏远看轻她的同学们,甚至对她嗤之以鼻的的老师们,肯定会因为内心愧疚来道歉和弥补她的!
是啊,形势逆转,只要郝欢喜说一句话而已!
郝欢喜真佩服郝玉蓉的小聪明,即使到了这种孤立无援的困境都在绞尽脑汁给自己“洗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