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现在早已不再害怕这些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薛洋低头看着我,眼底的光比那灯海还要耀眼,他欲言又止,半晌,还是吐不出一个字。
我笑得更欢了,张开手臂抱住了他的腰:“因为有你啊,傻瓜洋洋。”
因为有你,所以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薛洋把下颌轻轻放在我的头顶,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说: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阿焱,伸手。”
我按薛洋的要求背过身,刚在软塌上坐好,就又听见他毫无厘头的话,只得不明所以地把右手递给他。
身后传来碎玉般悦耳动听的声响。
手腕被他温热的手掌包裹着,所以那一点冰凉便显得更加突兀。
我下意识地回头,恰好薛洋也系好了手链,他抬起头,朝我笑道:“阿焱你看,怎么样?”
手腕上的银链很细,花纹繁复精致,两头还分别坠了一个镂空的小铃铛,系在我这头的铃铛上刻的是一个“洋”字,另一个,则是“焱”字。
只是,这链子似乎也有些太长了吧?
我抬起右手,看着托在矮几上的长链,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这,这是要……
薛洋后面的动作证实了我的猜测,他微勾唇角,然后捏起银链的另一端,将链子搭到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我抚着手链,看着薛洋抬起右手刚要把链子系好,可事情却在这时陡发变故,薛洋前一秒还温情脉脉的神情一下子变了——
薛洋的眼角渗出丝丝血红,然后他猛地起身,一把将手链甩了出去,那样可怖的神情,就像是在躲避一条可怕的毒蛇。
而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在看一个地方。
那根小指的断口。
——我曾一度小心地回避着这个无法弥补的事实。
就连那天与薛洋真的打开了心结后,在牵他的手前,我还特别留意了自己拉住的是他的右手。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不像别的事情,还可以弥补,还可以填补遗憾——它就像是被烙在了心上,刻进了骨子里,无法摆脱,只能选择尽量去遗忘。
我也从来都不知道,洋洋他……居然会这么在意。
与其说没想到洋洋会如此在意这根断指,不如说,他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因为在原著里,他会让那些指手画脚的人闭上他们的嘴,而不是露出这样厌恨,痛苦的神情。
原本的他,只是不爽别人的指指点点,可现在,他却是真的被这件事情伤害到了。
是我,才让他对这件事的感情变得如此敏感脆弱。
爱可以让一个人比铜墙铁壁还要无坚不摧,却又同时可以让他比一根芦苇还要容易受伤。
而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一把抓住了薛洋的手。
薛洋一怔,眼眶被烧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