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恐怖组织抬头的事情还被一队盖得严严实实,没有传出去。周峻纬突然意识到,王鸥偷偷带给自己的是怎样一份危险而隐秘的情报。
当王鸥夫妇在聊天中“无意”提起这些事时,周峻纬算了算,两周后大概就是唐九洲要离开二队的日子。结合“红骷髅”连环杀人案,周峻纬不禁裹紧了大衣,打了个寒战。兴许,这个新机构就是第二个竹叶青,是为了根除恐怖组织而去的。而唐九洲,就是其中确认的第一批成员。这次他们甚至不需要向高校请求实验室的支援,只要唐九洲接管了唐家独立的生化实验室,他们就能应对生化危机。
撇去周峻纬对唐九洲安危和齐思钧闭口不言的担忧,最令他在意的实际上还有王鸥的暧昧态度。他的姐姐,前竹叶青成员,一队的核心人物之一,——在这段时间内,给他递了结案报告,为他组织好了一场和蒲熠星、郭文韬的会谈,暗示他如果想要达成最佳信任应该把自己曾经的秘密告诉对方……她在手把手教自己出牌,可是打得全是擦边球,没有一次由她自己直接参与。
王鸥所做的一切只是告诉周峻纬应该做什么,委婉地暗示了他“蒲熠星和郭文韬是可信任的白色牌面”,可每当周峻纬试图从她那里问到更多信息,王鸥却只是笑而不语。他的姐姐仿佛是知道了什么,却不能自己插手干涉,甚至不能让别人知道她跟这件事情有直接关系。她的笑容是有些淡漠而无奈的,似乎把希望承载在了他们身上,而自己真的已经爱莫能助了。
——这种感觉是,这步棋必须由他们来走,换了旁人,都是错的一样。周峻纬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蒲熠星那句突然冒出来的那句“这个实验本身有问题”。
“王鸥老师,或许……唐家的生化实验,为了达到目的从而使用了一些非正常手段吗?”
正在洗碗的王鸥顿住了动作。
周峻纬双眼一眯,像逮住了耗子的猫,问道:“我说的对吗?”这是你不能说,却必须引导我们去做的原因吗?
王鸥放下洗碗布,转身直视周峻纬的眼睛,却避开了这个问题:“如果你们的第一枪没有打准,被人抢先一步将军,从而让他受了伤……那么只有你,你的专业,你的特长,才能够救他。”周峻纬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握拳,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九洲?”
王鸥冷笑了一下。事实上,周峻纬很少看到他温柔的姐姐露出这种温度的笑容。而同样的,她的声音缥缈冰冷,像一片抓不住的雪花。
“既然注定要让他走上修罗场,他的家庭当初就不应该把他教育成现在这样的单纯模样,”王鸥说道,“没有经历过风浪的小白兔遇到残忍的猎人,很有可能根本无法察觉敌人的存在。”
“……”
“对于他那样乐观勇敢的孩子来说,皮肉之苦根本算不上什么,多痛他都能承受。但是拿走他最温暖的东西,剜走他最单纯的心脏,摧毁他最正直的信仰……”王鸥一字一顿,“被迫成长的后果是什么,你其实很清楚,对吗?”
“所以,这就是你让我和阿蒲、文韬站在一起的原因?”周峻纬听得心惊胆战,“可我们到底在和谁战斗?我们到底要保护什么?或者说,当年二队组建的意义,又是什么?”王鸥弯起嘴角,周峻纬马上有些沮丧地耷拉着肩膀:“好吧,机密,你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