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说过,先生与这世间的杀手不一样,这件事,我也只敢信先生一人”所以这件事只会烂在肚子里,所有知道内情的人,时机一到,自有去处。

呵,冷嘲自己,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愿意相信她,“当年始皇帝陛下让我做三件事赎罪,前两件都没有做成,希望这最后一件不要落空。”

“人心难测,尽力而为,莫玄在墨家多年,赵高都能决意弃用,何况你我?”这么多年,章邯也看开了不少,“沙丘之变,上郡赐死,蒙家罹难,左右丞相、满朝文武相继出事……虽非我愿,但我确实无能为力,而你……已是不易。”

答应莫玄入罗网,只不过是顺便而已,钦原始终是罗网的人,始皇帝陛下驾崩后,她依然能够遵守当初的约定,实在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好太多。

“是,做人何必那么多条条框框。”

利来利往,也可放下权益之争,畅谈一场山河万载,无关是非对错,尤煮一壶清水,烹茶待客后也可以用来熬制毒药。

“这个或许对你有用”临别前,章邯从腰间拿出药瓶赠予钦原。

拨了瓶塞闻闻,这种类似于火炭的味道,“是什么?”

“用荧惑残片配制的药”

“为什么?”

“在那件事未成之前,你还不能死”多一分保障,总比他孤军奋战的好。

收入囊中,翻上马背,我还是想问一句,“章邯将军可曾后悔?”

章邯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摇头叹息,“扶苏公子不宜为君,即使登上帝位,也未必守得住大秦江山。”

如此,我终明白,嬴政于章邯的授命,和我是一样的。

终将敌对

像饵一样,总会有鱼看不清楚形式,为眼前的一点点肥肉,葬送自己的性命,哪怕侥幸逃生,也必然弄的满口鲜血。

项羽刚正果敢、英勇无畏,素来说一不二,极为讨厌鼠偷狗盗之辈,比较作壁上观的诸侯联军,田荣相信项羽会更厌恶汉军。

故而,一进帐,田荣便直言张良与罗网勾结。

“项王?”看少羽神态平静得出奇,范增不由地犯憷。

少羽抬手止住范增,邀田荣上座,“田将军是说,当年伏念颜路是假死?那这些年?”

“是,这些年伏念颜路养在罗网,毫发无伤,足见张良心机深沉,早就为刘季入主关中做好准备了!”

哼,真当他是瞎的?端起一碗酒敬田荣,少羽不动声色地拿出几案下的马鞭,“可你刚才说,被你擒住的只有颜路和张良。”

如果田荣与少羽有多见几次,此刻就会发现一向直接了当的他,竟然这么拐弯抹角,“伏念负隅顽抗,已死在乱箭之下,只是张良与罗网关系匪浅,又是刘季心腹,还请项王早做决断,莫再宽容此等鼠辈!”

“哦?”轻轻放下酒碗,少羽此刻的眉眼,是灵秀勃发的,“可我怎么听说,伏念死前已武功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