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给他一个雪球。
“雪花好凉啊,不过很好看,白白的。踩在脚下的时候,就感觉像踩在云上。”
借着屋子里亮的烛光,燕洵看见她微红的面颊,伸手去暖她的脸蛋。
像是在捧一个红苹果。
“喜欢下雪吗?”
“嗯!”
他把人手心上的雪扑干净,小心捂着,不断哈着热气去暖。元淳轻轻推了他,娇嗔着:“哪里这么娇贵啦。”
手腕上的伤疤还在白皙的皮肤上停留不动。燕洵想着她身上的疤痕,知道她现在不喜欢娇贵,是他自己想让她变得娇贵。他的淳儿值得被好好保护,也值得被他娇贵。
夜里他传召了太医,思前想后还是想给元淳把这些印记去掉。那些,不该停留在她的身上,纵使是她的经历。既然她将过去遗忘,就不该见这些糟心事留下的痕迹。
他从不是个因为她身上有疤才去爱她的男子。
“淳儿,有个方法,能把你身上的疤痕去掉,不会痛,你愿意试试吗?”
“很……丑吗?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不是,不是……是怕你难过。”
燕洵垂着脑袋,去碰她的额头。她看不见那人脸上的表情,只知道他情绪并不好。但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这个人的笑容里,总有故事,连弯弯的笑眼中也有哀伤。
“哦……”她笑笑,抬头捧着他的脸,去亲他的眼睛,“燕洵哥哥有什么事要跟淳儿说,淳儿会保密的。”
“有什么事?你听谁说的?”
她指着眼睛,说这里不会骗人。而他只会说,没事,燕洵哥哥很好,见到淳儿高兴,他就开心。
他从来不是个愿意让她担心的人。
捱过去几月,便是除夕夜。沿街挂着灯笼,照着乡间小路上亮莹莹的雪花。家家户户做着饺子,处处都是年味儿。
邻居家刘嫂子送了一副对联来,燕洵诗书不通,根本分不清哪个是上联哪个是下联。那是元淳第一次笑他笨,去打他的头。
“好好读读。还好没刷浆糊,若贴坏了,可要辜负刘嫂子的一片心。”
燕洵连连说是,忙换上对的上联,踩着□□比量:“这里?”
“高点,再高点……”
大地春回知昼暖,青山复苏万象新。
对联贴好,只差一个福字未完。燕洵顺了两张元淳篓子里的大红方纸,拿着毛笔写下一个“福”,又写了一个蒙语“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