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是一个蓝色细棉布衣裳的书生,已有二十四五,他身边围着几个年纪相仿的青年,其中有两个锦衣绸服,相貌俊朗。几个人还知道扶住他,叫他的头不至于直接碰触地面。
倒是这个书生,只是五官端正,确实在相貌平平。
“让一让,我来给他看看。”孔生就着几人的手,凑近摸了摸书生颈侧的脉搏和鼻息,脸色有些不好。随即,他掀了掀书生的眼皮,碰了碰他的手心。
“怎么样了?”湖绿色锦衣的青年问道。
“已经没有气息了,只是身体却仿佛还是活人的模样。你们是他什么人?”孔生一面沉思,一面开始了审案模式。
湖绿色锦衣的青年拱手道:“大人,我是麓山书院的学子李子彬,这位是我的好友孙子楚,我们相约出来赏灯游玩,一路上他都好好的。都是大人了,我们也就各玩各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就听见别人的惊呼。我们一看,原来是子楚昏迷了……”
孔生也有几分识人的本事了,看他坦坦荡荡,不似藏有什么心思的样子,其他人也都只是单纯的看热闹的心态,就吩咐了几句,叫众人都散了。
“那大人你们留步,我等送子楚回家。”李子彬指了两个膘肥体壮的青年,抬着孙子楚一路走了。
“我看着李子彬和他身边那个海棠色袍服的书生是领头的,他们对孙子楚还不错呀。”张睿目送他们离开后说道。
陆师爷引着众人边走边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李子彬可是鼎鼎有名的书生,他身边的那位是赵公子,二人狼狈为奸,不知道坑了孙子楚几次了。”
“我看着不像呀,若真是这样,为何还记得送孙子楚回家?”张睿问道。“这个孙子楚,难道就是那个孙子楚?”
陆师爷点点头,道:“怎么样,他这样子阿宝姑娘会拒绝,真是再正常不过了。诶,赤霞,你慢点走,看不出来,你也是少年慕艾呀。”
陆师爷说着话,就看到燕赤霞突然间大步朝着阿宝所在的绣楼飞奔而去。他拉了一下,并没有拉住他,燕赤霞也不知使了什么步法,三两下就掠过人潮,再看时已经到了绣楼底下。
这绣楼也有些讲究。湖南人爱看花鼓戏,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女儿媳妇,都好这一口。可惜这年岁到底讲究男女大防,女人们想要看戏,可不就得和男子们隔开!这样一座绣楼就应运而生了。
所谓绣楼,自然只能是女儿家们看戏的地方,底下果然有两个健仆守着,轻易不让人进去。燕赤霞这样八尺有余的少年郎,即便再美貌,也是不能鱼目混珠、滥竽充数的。
张睿几人过了许久才被人海推到绣楼前,此时刘海砍樵已经换了十里凉亭,咿咿呀呀的唱腔显得欢快热闹。
“你这是怎么了?不管不顾地就要上楼去,可是看上了哪家小娘子?”陆师爷气喘吁吁地挥着扇子,大冬天里也热出了一脸汗珠。
燕赤霞赧然道:“没有的事,只是看到了一个东西上去了。”
“什么东西?”张睿敏锐地感觉到燕赤霞话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