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张明伥慌了,“你、你凭什么说这首诗是你的?!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看着这诗好,想要趁着大家都怀疑我,就把我的诗据为己有?!”
哪怕明知“华玉公子”此时的地位,是自己决计不可能撼动的,哪怕明知相比于自己而言,大家更愿意相信“谢华宸”,但张明伥还是进行了反驳。
他唯一的依仗,是他那点微薄的记忆
就像知道谢华宸是著名的浪漫主义诗人一样,他还知道,谢华宸在诗坛上大放异彩,是随着他仕途上的青云直上一道开始的。
谢华宸的诸多代表作,都是他入仕后所作。
这是后世最基本的常识。
如果不是确认这一点,他又怎么敢在“谢华宸”本人面前,剽窃这一首东风?
张明伥有点慌乱、面露狐疑,却还是勉强稳住了心神。
事实上,他记得没错。
这首东风,在原本的历史上,的确是成于谢华宸入仕后。这诗是谢华宸在参加皇家饮宴时,与少帝月夜共游后,应少帝所邀而作。
至少原身此年春日游马而归,只是得了一两佳句,暂且记下,并不如帝辛所说,已然成诗。
然而,不论这首诗在这个时候是否已成,都应该是属于原本的谢华宸的。
张明伥语气理直气壮,仿佛不是他剽窃了谢华宸的东风,而是“谢华宸”真的意图将他的诗据为己有。
帝辛对张明伥的理直气壮感到惊奇,却到底还是顾忌着原身的名声,不肯让这位“华玉公子”沾上半点污名
“天子开恩科,三年一春闱。世人皆知,谢家儿郎俱以恩科入仕,别无二样。来年便是春闱,我写这诗时,不过是由当时的春景,念及了来年的风光,希望届时可以不堕谢氏之名,可以金榜题名罢了。”
张明伥脸上瞬间一阵青、一阵白。
一时间,竟自己也有点模糊起来,搞不清是否是自己搞错了。
他解答不了的含义,现在,帝辛代替谢华宸说了出来。
原本,谢华宸在写下那一句“便作枝头一点红”时,便是怀了他所有的豪情壮志,希望如枝头上最先开放的那朵花一样,竞绽春风里,成为治世之能臣,开太平之盛世。
帝辛如今的说法,其实还是替原来的谢华宸自谦了些。
“原来如此”
宣郡王眉目舒展,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温润风华的“华玉公子”,还有这样锐意进取、豪情满志的一面。
情不自禁地,他又往张明伥的身上瞥了一眼。忽然便明白,有些人的傲,是浮于表面、没有内涵支撑的。而有些人的傲,却是傲进了骨子里,你瞧见他,便只觉他应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