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当事人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看着对方,好像有某种磁力,或者看不见的张力,充斥在他们之间,外人无论如何也无法介入。于是吵嚷的人也觉得十分的没意思,骂骂咧咧了两句,站起身来悻悻地走了。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那个男人却开了口:“坐吧。”他说。
声音低沉,迹部听着,不是标准的粤语,不知道带着点什么地方的口音,尾音拖得极长,调子模糊,漾开暧昧难明的风情。
在旁边坐下,男人招手示意酒保给了他一杯酒,迹部啜了一口。
借酒三分醉,他挑起眉梢,打量身边的人。
镜片下的眼睛也是墨蓝的,像黝深的海,越旋越深,勾魂摄魄。一个尤物,天生天养就该是吃这行饭的。不知道是喝了点酒,还是别的什么,迹部觉得那些潜藏着的欲望一下就翻涌上来,像暗夜中的植物,疯狂滋长,再顺着酒意在四肢百骸流窜,势同燎原。
在男人抬起手来的时候,迹部压住了他的杯子:“什么条件?”问得开门见山,他不想等。
男人的眼睛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闪了一下,暗流涌动:“其实……”他停顿了一下,“就是想请你喝一杯,如此而已。”扬起的唇边引出一抹笑。
仿佛就真的只是想喝喝酒,聊聊天而已,再无其它。
迹部挑了挑眉毛,欲迎还拒吗,他其实不喜欢这一套,既然只是性事,何必搞那些没意思的花哨噱头出来,床上见真章,岂不更加痛快。
“我都不知道,现在这行的规矩,都这么矜持了?”他又挑了一下眉,唇边也勾出一点笑意,眼光在对面人身上晃了一圈,带着一点了然,一点嘲讽,还有几分掂量货物价值般的轻佻和衅意。
对面的人眼光又闪了一下:“不是。”他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脸忽然探过来,那些呼吸摊开在空气中,起了热度,“是不想。”
迹部扬眉:“不想?”
“对。”男人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然后从头开始,一寸一寸往下移,爱抚一般,说不出的色情而诱惑。等到目光到达脚下,迹部觉得自己都被脱光了,赤身裸体地呈现,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