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并非得了什么大病症, 只是前几日因偷懒少穿了一件大氅,又是从储秀宫里出来的时候站在廊下受了小半日的冷风,腹内积了寒,一夜过来就有些盗汗体虚之症渐渐表露。皇后娘娘一早见她未来用膳,还只当她是晨起迟了, 待用罢了早膳去看她时, 却见小姑娘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嘴唇也干涩得起了皮, 当下才发现小姑娘是生了病。
忙忙地叫了太医院的院正亲自来把了脉, 又命崔嬷嬷去煎了药, 眼瞅着小姑娘一滴不落地吃了心中方好受些。
徒熙来看念春时,小姑娘已经睡了足足有小半日的功夫了。这会儿睡眼惺忪着眨巴了两下, 一抬眼就看见好些日子未曾得见的俊美青年俯身在跟前。还有几分迷蒙的小姑娘张了张小嘴巴,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三哥哥,你怎么来了?”
“好些了吗?”徒熙正要去探小姑娘的额头, 猛然察觉自己的双手还带着几分寒意。忙收了手, 起身快走两步到薰笼边烘了烘手,顺手又倒了一杯热水过来。“喝口水。”
刚刚才醒来的小姑娘乖巧可人, 闻言就着徒熙的手低头喝了小半杯水,等嘴唇和喉咙都湿润了些, 这才退后一些, 含笑点头。“谢谢三哥哥, 我好多啦。”
徒熙阗黑的眸子定定地凝视了念春半晌, 在小姑娘困惑的目光中, 忽然仰首将手里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就着小姑娘刚刚才含过的位置,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三、三哥哥?”
念春只觉得自己脸颊上的热度忽然升高,只是单单这么看着徒熙喝水的动作,竟然羞涩的连耳尖都隐隐发烫。
“念念……”
早已年过弱冠的徒熙喑哑着嗓音,在小姑娘毫无防备之下,缓缓地凑上前,吮住了眼前的一抹粉红。
“念念乖,别怕。”
察觉到小姑娘微微发颤的双唇,徒熙一边低声轻哄,一边温柔地捧住小姑娘滚烫的脸颊。“别怕,念念,念念……”
“念丫头今儿个好些了没?”
皇后娘娘压低的声音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煎茶和浸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垂下了头,应了一声“是”。
见皇后娘娘正要伸手去推门,煎茶忙开口道:“皇后娘娘——姑娘已经睡下了。”
若换作是旁人,断不敢如此开口。
可一来,煎茶和浸酒本就是皇后娘娘当初亲自挑选出来去念春跟前服侍的人,她们二人品性为人都十分可信。二来,这么多年,她们服侍念春尽心竭力,忠心耿耿。便是皇后瞧着,也要赞一声“忠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