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丫头怎么不吃了?”惠仁帝和皇后坐在上首,见念春无精打采地举着筷子,半天也没有动,不由得微微有些担心。

浸酒和煎茶跟着念春身边,自然也在一旁服侍。见皇上开口询问,可念春却没有反应,浸酒只得笑着向前一步福身回话:“回皇上的话,是姑娘昨儿个夜里走了困,睡得迟了些。今早又是一贯这个时间起来了,故而有些迷瞪。”

“朕还当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这个。”惠仁帝笑了笑,垂头去看一脸迷糊的小姑娘,温声道:“天气愈发冷了,念丫头要是夜里走了困,次日一早便睡足了觉再来这里请安。都是自家的孩子,有什么要紧。”

皇后一听,在心里把日子数了数,果然还有十日就是大婚之期了。要说是一家人,此话也不假。如今不过不叫徒熙见念春罢了,他们两个还是挺享受和儿媳妇儿这几日难得清静的相处时光的。

“是啊,念丫头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别叫宫里的规矩困着了。”心疼地看了两眼念春纤细的双手,皇后娘娘不无感慨地叹息一声,“从前还只说念丫头生得圆圆滚滚,抱着也是软乎乎的。如今女大十八变,小姑娘眉眼长开了,就连这小手,也像玉石似的莹润呢。”

念春自打过了十三岁,个子抽高,原先圆润的脸颊也瘦了,胖乎乎的小爪子也变成了纤纤十指。站在那里,当真是好一幅美人如画的景致。无怪乎连皇后也握着她的小手,爱不释手地摩挲半晌。

“娘娘。”好不容易醒过神来的念春被皇后的一番打趣逗红了脸,忍不住低下了头,洁白如玉的耳尖上也泛起了红晕。

眼瞧着小姑娘羞涩的不说话了,皇后这才忙放开了她的手,另取了一双筷子夹了些糕点放在念春的碗碟里。“趁热吃些,凉了仔细吃下去要闹肚子的。”

早膳后,惠仁帝要上朝,这闲暇的时光皇后娘娘若无什么要紧的事情,整顿宫务之后就会拉上念春,去慈宁宫陪太后娘娘一起打叶子牌。因为还差了一人,所以太后娘娘有时会叫上身边的嬷嬷凑数,有时候太上皇也会兴致勃勃地想要加入。不过更多的时候,是自念春及笄后就来往于宫廷中分外勤快的陈妍。

太后摸了一张牌,低着头看自己的牌面,却还一心二用开口问:“今年秀女资质如何?若有相巧的,别忘了替焦哥儿他们留意些。”

皇后笑道:“您放心,都留心瞧着呢。只是肃亲王世子眼光忒高了些,等闲女子入不得他眼睛的。也留了姑娘家的画像叫他先看了,都只摇头。气得皇上都不肯理他,只说叫肃亲王替他做主呢。”

太后正要说话,见陈妍打了一张牌,正是自己要胡的,忙接了下来。

趁着陈妍点算的空当儿,笑着看向皇后道:“想来是他心里有人了也未可知。你们不该叫他老子来管教他,等回头叫他来我这儿,我自有话问他。你们是没有耐心的人,偏我这个老婆子是个闲人。让我来套他的话,保管他都说给我听的。”